天湊巧媽媽說起她的同父異母的外甥。今年楊梅熟時來過,並塞給她400元錢。媽斷然不要,並且對他們說:三個兒子給的錢都花不完。並且很高調地接待了他們,客客氣氣地從冰櫃里拿給他們最新鮮的楊梅和西瓜。
媽媽對著我嘮叨,語調里充滿著無比自豪和欣慰。
然後,她繼續補充說:我才不要他們的錢呢!我收了,豈不還得正經八百地招待他們。我這輩子得他們什麼好處了!要著我們的時候,就和我們打得熱火,當我們最堅難的時候,就避得遠遠的。當初他們有錢,才借他們500元錢,答應了還變卦,這算什麼!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現在知道我們好了,不會再去求靠他們了,於是就想起又過來認我這老姨娘了。當初你們一個個都躲到哪去了!
母親的一番話,隨著回憶的思緒而激動不已。
確實,我媽對外甥是特別疼愛,但建立在純感情基礎上的疼愛也是蒼白的。記得外甥參軍那天,我媽帶上我和哥,不但送吃送暖的,等到車開臨別的時候,他親媽沒流一滴眼淚,反倒我媽卻哭得不行l。引來旁邊眾多疑惑的目光。我那時對媽的舉動真的甚為反感,至今還記憶猶新。
想想我媽的一生,似乎有的時候待人似乎太過於熱情,而有的時候又顯得有點苛刻狠心。以致傷及自己的自然不少。但我深信:我媽從來沒有一次是蠻橫不講人情和道理的。聽完媽的話,我不禁掏心地對媽說:我說媽啊,看你一把年紀,這件事上,真不如我做兒子的想得明白!實際上,就現在這世道,絕對講,哪有不勢利眼的人哪!你不要不承認,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躲窮,但重要的是要守住彼此的基本道德底線。有些必要的,不能躲的,絕不能躲掉!所以,說自己一點不勢利,其實只不過你沒有處在人家那個位置上想想而已。
我清楚記得,小時候我媽娘家總有走不完的親戚,近至對河,遠至奉化。每年春節都去熱絡,回憶非常的美好,憧憬。其實,那都源於母親年輕有錢時對至親熱心照顧。可是,到了今天,當初誰都不會想到,這么多親戚,幾乎早已斷交得所剩無幾。這裡當然有客觀原因,但不是沒有一點我媽自己性格問題造就的後果。
從某種意義上講,相處上的錚錚鐵骨,雖然能獲得了自身的尊嚴,而因此也會損失了彼此家庭的人脈資源,和豐翻變幻的社會信息。在這個物慾縱橫的社會裡,一旦沒有了這些資源,可以說,簡直寸步難移,談何經濟家庭的正常發展!所以,這斷然不是家長明智之選,這肯定會殃及子孫的人緣,前途,未來。
究其人為什麼依然變得如此冷漠,主要還是這個傷失人性的物慾世界,鑄就的急功近利的小市民思想在作怪。其實,一個沒仁心的家庭,固然可以保全暫時的經濟利益,但也必將被廣泛親朋所唾棄,最後孤立,也一定會自食苦果。
所以,如今的人情確實輕薄如紙,但誰都不是任人宰割和健忘的二愣子。現狀如此,但我們必須時刻為兒女們的未來而努力著想,關鍵的時候,必須把持大局,不計前嫌,忍辱負重。留下必要的進,退兩路,讓某些不得法的親戚,想來的時候有台階可下,也同時給自己留條體面的後路可走。做人,有些時候該軟的時候必須軟,至於你面對是咋樣的面孔,你腦子裡必須逐個捋理清楚。
於是,我漸漸明白:我不能在媽的這點錯誤里,繼續沿襲,遊走。同時告訴自己兜里必須隨時裝桿稱,孰好孰壞心裡準確掂量,並牢牢記住,在內心深刻地打個活結。以防以後善報時,有的放矢,而不是只成為人人笑話里的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