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家鄉之柿子樹

我的家鄉有很多的柿子樹,不說漫山遍野,但也是隨處可見。

從小聽長輩們說:柿子樹以前是歸集體所有的,都是統一嫁接、統一管理、統一採摘的。包產到戶的時候,是按人口劃分下來的,從那以後才有了自己家的柿子樹。

有些古樹就連爺爺那輩都不知道樹的年齡。有的高達一二十米,樹幹幾個人才能圍的過來。枝繁葉茂,粗壯的樹枝向四面八方伸展開。盛夏季節,引來不少乘涼的人盤坐於樹下,談古論今、嬉笑自若。同柿子樹一道為今天自由、美好的生活而自豪。

柿子樹樹幹為灰黑色,樹皮粗厚,成方塊形裂開。葉子為橢圓形,比大葉榕的葉子還要大一些,表面很光滑,背面有少許粗絨。夏天,遠遠望去好像一道翠綠的山峰。到了秋冬季節樹葉落了,只剩下黃澄澄的果實,沉甸甸的掛滿枝頭。為這萬物蕭條的秋冬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古老的柿子樹,曾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卻依然挺立,依然為人類做著無私的奉獻。也和我們的長輩一樣,曾經歷了多少艱辛與坎坷。嚴寒酷暑,磨滅不了他們頑強的生命力。

柿子樹的花並不引人入目:既沒有桃花的粉紅;又沒梨的潔白。剛開始結的果子只露出半邊臉,四方形的。小時候,夥伴們都喜歡把它摘下來,插上小棍子在地上轉著玩。等到秋冬柿子長大了,有的很早就開始紅了,仿佛早熟的兒童,經不起歲月的考驗;經不起馬蜂群鳥的打劫;經不起果子狸的偷襲。味道也是甜里透著澀的,摘下來存放幾天才會甜。

柿子長大沒有紅而且還硬著的時候,就可以裝酒柿子了。摘下來之後和高粱酒一同裝進大缸里,用泥巴封好缸口,經過一周左右時間就可以開封了。酒柿子甜里透著酒味,入口脆嫩。令人垂涎三尺,回味無窮。

到了快落霜的時候,就可以做柿餅了。幾家人一起互相幫忙,從樹上摘下來背回家,然後用專門為柿子刮皮的刀具一個個的刮掉皮。這些工序需要多人一起操作,非三兩個人能完成。這也是個難得一聚的機會,通常都會殺雞,然後在燙上一壺燒酒。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刮下來的皮要曬在外面,等上了霜看著發白瞭然後才可以吃。刮好的柿子用繩子串在一起,掛在露天的長桿子上,等到水分乾一些,然後在一個一個捏一遍,在收回去裝起來,然後再曬出來,如此反覆幾次。等看到有白白的一層就好了。我們那裡叫上霜了。這就是成品柿餅了。柿餅可以變賣換些油鹽醬醋,也可以用來蒸饃味道很是香甜。柿皮可以烙餅亦可以煮包穀酒。

柿子樹與人有著不解之緣,又像扶危濟困,樂善好施的慈善家。

聽長輩說:在饑荒的年代,柿子不知救活過多少人的命。有些孩子剛出生就沒奶吃,就烤一些柿子餵孩子;有些家庭多子,父母為了給孩子多留點飯吃,自己吃柿皮、柿餅充飢。

現今社會高速發展,遍地都是高樓大廈。當我再次回家時,再也看不到兒時那種翠綠的山峰了。我記憶中的樹,雖然大多都已消失了。但我心中的柿子樹是永遠都在的,而且枝繁葉茂、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