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的誕生》讀後感

繆朗山譯的《悲劇的誕生》,這是讀的第一本尼采的書。大大出乎意料。不知道一個如此著名的哲學家,寫得竟然是一本關於美學的書籍。雖然說得是希臘悲劇的誕生,卻講得是希臘悲劇的精神,並希望以這種精神作為生活的原動力。

已經很久不考慮人為什麼活著這個問題了。首先是腦子不夠用,其次是年輕時代僅有的幾次苦思冥想,也都會領我到一種虛無的苦痛與彷徨中去。現在,每當覺得生活毫無意義時,反倒習慣性的用電視,這種更無意義的事情來填補不知如何是好的時間,然後再重新站起來,投入到無窮盡的瑣事中去。

倒是前幾天看的童明先生在論述木心風格的意義時,簡短介紹的從尼采引申而來的希臘悲劇精神的解釋,讓我覺得得到一點安慰:“所謂悲劇意義,是深知人與自然比微不足道,很不和諧,卻在這樣的基礎上堅持:人因為有生命有創造力可以和自然一樣偉大,人因為這種偉大而美。這種生命意志的詠唱、陶醉、起舞形成的人的尊嚴,就是悲劇藝術的境界。”

同樣,童明認為:“尼采哲學無疑是現代的、世界性的美學思維最重要的索引。”

那么,對於尼采的理解,也不是僅僅看看這一本書就可以的,不是僅僅看一遍就能做到的。還有必要繼續看下去。

也許應該在看尼采的書時,放著華格納的歌劇唱片?

尼采的《悲劇的誕生》發表時,古典語文學界對之十分失望,而華格納則稱讚不已,自此他們開始了親密的交往。但是隨著尼采的思想越發具有批判性,華格納卻最終信奉了基督教之後,他們的友誼終於終結了。

在尼采看來,基督教是一種偽道德,是一種壞良心的體現,同情弱者、抑制生命力的張揚,是一種奴隸道德,這是尼采所無法容忍的。1897年尼采離開了巴塞爾,辭去了大學教授的職務,漫遊生活由之開始。也許德國人在骨子裡就是漫遊者,就像德國偉大詩人歌德在詩中對漫遊者的歌詠一樣,他們如何才能找到安息之所?在長達十年的漫遊中,尼采完成了他一生中多部重要著作。

看來尼采是在這之後才對認識中的這種雙義性有一個明確的概觀;而那在藝術的幻覺世界中的雙義的東西則更早就被尼采感覺到了,部分地無疑受了叔本華和華格納的影響,部分地也許是通過他自己對於藝術的經驗和作為藝術家的經驗。

尼采的第一部著作是《悲劇的誕生》,他提出了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日神的光輝使萬物呈現出美的外觀,製造一種幻覺,酒神象徵著情緒的放縱,它的一種狀態是一種痛苦與狂喜交織的顛狂狀態。我們都很喜歡聽音樂,而音樂正是日神與酒神精神的一種綜合情緒的表露。尼采認為,看悲劇時,"一種形而上的慰藉使我們暫時逃脫世態變遷的紛擾",通過個性的毀滅,我們反而感覺到世界生命意志的豐盈和不可毀滅,於是生出快感。現實的苦難化作了審美的快樂,人生的悲劇化作了世界的喜劇,肯定生命,連同它必然包含的痛苦與毀滅,與痛苦相嬉戲,從人生的悲劇性中獲得審美快感。這就是酒神精神的要義。

日神精神就是沉湎於外觀的幻覺,反對追究本體,酒神精神卻要破除外觀的幻覺,與本體溝通融合。前者用美麗的面紗遮蓋人生的悲劇面目,後者揭開面紗,直視人生悲劇。前者教人不放棄人生的歡樂,後者教人不迴避人生的痛苦。前者迷戀瞬時,後者嚮往永恆。日神精神的潛台詞:就算人生是個夢。我們也要有滋有味地做這個夢。不要失掉了夢的情致和樂趣;酒神精神的潛台詞是:就算人生是幕悲劇,我們也要有聲有色的演這幕悲劇,不要失掉悲劇的壯麗和快慰。

尼采認為權力是生命意志的最高目標,人生就是強弱權力意志的較量過程。這種權力意志實際上就是用酒神精神改造過的"生命意志",征服異已,使之成為自己生存,發展的工具,這是生命的原則。因此他將人分為天才和流氓。一個能否對人和持審美的態度,是肯定人生還是否定人生,歸根到底取決於內在生命的強成衰弱。他還宣稱"上帝死了",號召打破偶象,破壞陳腐的傳統觀念,提倡狂放不羈的酒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