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雨瀟瀟,雨驛邊橋

流年不等歲月,是你,把酒言歡,暈染我素淨的紅顏;曉夢不待天明,是你,若痴若囈,喚醒我擱淺的希翼。一夢浮生,半盞閒愁,若可輪渡,請允我素心執燈,長亭驛站,送你一更一程。

——題記

笛雨瀟瀟,雨驛邊橋。夢斷歸處,繁花如織。

前世不曾盟約,踏過曲折輪迴路,你是我盼不見的清風朝露,不曾棲息,我窗前的菏盞,幾度為你流連,你來便盛開。

手執墨卷,我願披一身蓑衣,駐足樓台,清享這煙雨人生,沒有凡世的喧囂,伴著唐詩宋詞,夢裡江南,任萬般時光侵蝕,也能修得這一身無華和翩然。

在夢裡徜徉,就不會有醒來的斂眉愁煞,在詩里游戈,就不會有俗事的縈繞心頭,在文字里對話,就不會有現實的裹足困惑,在與你相對的時間,才發現早已清風自來,菡萏連葉搖擺。

若沒有別離,我定寄居在那最沉的紅塵里,聽花開花落,看雲捲雲舒,夕陽夕下,我為你斟茶,晨露沾枝,你為我畫眉,如此多好。

可世間怎能沒有別離?怎會沒有羈旅?

寒寺孤燈,模糊的照著仄歪的阡陌,遠方山間的輪廓在這明明暗暗的夜幕里越發巍巍,似乎更加阻擋了來自山外的嘈雜不休,夜幕下的江面好似一團粘稠的糊漿,停泊著的船兒,一隻猿鳥啼聲不斷,遊人已然甚思故里,奈何深沉的夜色讓行程幾乎停滯不前,你為何還要靠近鳴叫,聲聲不斷,讓那遊人心裡越發悲涼?

淒悽慘慘,冷冷清清,不只是文人才有的情懷,如我,如你,如這芸芸眾生,懷揣一份無奈,也憧憬著生活的春暖花開,哪怕前路荊棘成團,仍舊笑顏明媚,一路安好,一路高歌暢懷。

笛雨瀟瀟,雨驛邊橋。素心執燈,一更一程。

踏萬山,看叢林,一路風光無限,孕育萬卷游雲的湛湛藍天,激起千層浪花的滾滾江潮,執一傘,捻書墨,獨坐在江邊,遙望天海相連,心潮褪去激流,靜聽風傳來的呢喃細雨,與我在這靜默的時光含情脈脈。

清風讓我我告訴你,在天海相接的地方,她在等你。你來或不來,她都在那裡。

樹的枝頭,搖曳的新綠,把藍天給予的滋養幻化成一抹抹詩意,偶然的一絮,飄零到我的額頭,還沒好好握住,它卻俏皮的溜走,在我愛的柔波里,短暫的繞指柔。

時光總是蹉跎,歲歲老去,萬物也年年生長,越發茁壯,唯一不曾改變,似乎只有明月,還有那伴風起舞的蓮花滿塘。

道不盡的紅塵奢戀,訴不完的恩恩怨怨,何不就在這江山似錦里,揮筆潑墨,渲染更美的畫面。

如果可以選擇,來生我想做一朵白蓮,儘管它沒有牡丹的嬌艷,玫瑰的芳香,蘭花的靜美,但卻透露著一種清風自來的素淨,不動聲色,只聽木魚禪音,修身養性,落得出淤泥而不染的仙氣。

曇花如果不曾一現,天青色如果等來了煙雨,你是否也會一直在那裡,待我姍姍而來,攜子之手,信有白頭期,終老不分離。

願夢回唐朝,撫一把長琴,在滿牆春色里,敞開樓門,臥欄聽風雨。

梵音裊裊,若能將這不絕的梵音唱進人的心靈,想必這世間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愁苦。

芸芸眾生,若能走在時光的前沿,把首凝眉,想必這世間就不會因那些讓人焦灼的不可預測,俞顯愁深。

笛雨瀟瀟,雨驛邊橋。雙燕飛來,陌上相逢。

會你,沒有如期,朝思暮想的人兒,在紅塵里低如塵埃,卻也在紅塵里婀娜多彩。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起初是不懂這句話的,乍然明白,原來是害怕分離,似秋風送別枯葉,一拂一落,不敢多徘徊,生怕這多情的種子會萌生在寒冬,還未發芽,早已覆蓋於千堆雪。

歸來,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歡喜,是如此平靜,誰將笑嫣藏在妝下,半面痴情,一生牽掛。

花非花,霧非霧,看似多情,如若實無,迷離歸期越發清晰,山一程,水一程,路盡才知伊人流蘇帳里,夜夜守晚燈。

多情總被無情擾,無情已然轉身掩唇笑。

幾日行云何處去?忘卻歸來,不道春將莫。

最怕殷切期盼不得歸來期,最怕歸來不予我知是何時,莫如,最怕沒有讓你遇見我,在我青絲盤起,暗香盈袖時。

孟婆若解相思楚,前世塵緣後世延,要幾度輪迴,才如初次那般,著一素卷,在橋頭輕聲喚我,如裊裊青煙,痴痴纏綿。

長空暗淡連芳草,歸來,與我共翩翩,和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