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兩廂生

弱影浮夜寐,錯而兩廂生。

我不太喜歡提及以前了,至少是現在覺得再提及以前是對自己一種無恥的炫耀,炫耀自己的曾經有多輝煌燦爛,可那是以前了。我依舊懷念它。

在生命最受煎熬和考驗的時候的記憶是不會被磨滅的,那種感覺就像你迷戀做愛之後的酣暢淋漓那種說不清道不出的感覺,脫胎換骨。在4000米的山上脫胎換骨是一場很美妙的事情,人們總是說在西藏那個最聖潔的地方,自己的靈魂最容易被洗禮,最容易被感化而熱淚盈眶痛哭流涕。我確實是熱淚盈眶,痛哭流涕。

坐了近40個小時的火車硬座,來到了拉薩是一種極為折磨的挑戰,我成功的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晃晃蕩盪進了青旅,然後便不知人事。

事實上我發燒近40度,再加上很嚴重的高反生命瀕臨垂危,沒有人把我送到醫院去,因為我沒有手機,沒辦法聯繫任何人,不過在我記憶朦朧中有一個姑娘一直在照顧我,像媽媽。在口乾舌燥的時候喝到溫吞水,在勉強睜開雙眼的時候我只看到了她的輪廓。

在一個清晨,我被一首溫柔的歌喚醒,久久沉浸在黑暗中的雙眼似乎苛求陽光的洗禮,我折騰著身子走出去,藍天白雲。感覺自己應該馬上就應該倒下然後重重的摔進地中,融入這片土地,那時眼睛在暫時性失明,耳朵似乎也在耳鳴,我就靜靜的沐浴在陽光下,感受著光明帶來的最美妙的感覺。

我朝著布達拉宮方向深深的鞠躬,然後進屋子洗漱整理,同房的楊斌見到我說,哥們你終於醒了。我很詫異,我只記得有一個姑娘似乎一直在照顧我,我向他取證。他繪聲繪色的跟我描述了她的模樣,但是她已經走了。

她是帶著我的鈴鐺走的,鈴鐺是我在雲南被人騙了花了199買的一對,但是我一直帶著它,把它當做自己的護身符,紅繩穿著,叮叮噹噹的也是蠻吉利的,其實在這個故事的後續我一直在說是我把這個鈴鐺解下來送給她的,感謝她救了我一命,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因為我根本沒有任何意識。但是我希望是她帶走了另一隻鈴鐺。能伴著她一直的叮叮噹噹,那玩意是銀的,雖然買著坑了,但是還是可以保存很久的吧。

我一直在想,有朝一日再踏進那個地方,以鈴鐺為信物再與之相見。我一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世間再也不會有一種救世主的偉大情愫充斥著滿腔,她卻一直活躍在我新生的靈魂中存在著。

她一身素衣,披著長發。讓我不禁想起了紫霞仙子對著孫悟空說的那一席話語: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彩祥雲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可我猜不著這結局。”

對,沒錯,其實每個人都會擁有少年時代最美好的幻想,什麼少女情懷,只是這些被冠以了很扭曲的價值觀念,像我,我一直有少男情懷,期盼著和紫霞仙子一樣的意中人。

然而,

我沒有猜中開頭,更猜不著這結局。

那個叮叮噹噹作響的鈴鐺已經被我丟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常常向我自己保證一定要再多積累些閱歷,多看看書,多陶冶陶冶情操,不去像很多人一樣去懷念過去,祭奠回憶。

可是它就是不爭氣的在我們的腦海中蕩來蕩去,你我即便選擇了失憶,它也會蕩來蕩去。

弱影浮夜寐,錯而兩廂生。

憶而無成戲,悠悠滿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