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之美

鉛灰色的連綿的積雨雲低低地壓在天空的最底層,仿佛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死海。空氣潮濕得令人心悸,每一個人的身邊都仿佛浮游著無數隻透明的手,它們堅定而貪婪地抱緊每一片或溫暖或冰冷的肌膚,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低落與惆悵。

而在這陰沉的天幕之下,放眼可見的是一片墓園,蒼白寧靜的墓碑整齊如列隊的士兵,記錄著無數個曾經短暫停留於這世界又匆匆離去的靈魂。

終於承受不了積水的重壓,迅疾的雨點一下子傾倒下來,任憑雨水沖刷著,涼意漸漸奪去了僅剩的體溫。呆呆的站立著,快要跌坐在地的時候,這雨戲謔般驟然停駐,獨自苦笑著,心中比這周遭還要冷寂。

正當獨自黯然神傷的時候,餘光闖進一小片鮮亮。

低頭看去,那白色的墓碑旁,依稀探出新芽的片片綠草,和草葉間如繁星閃爍的點點或藍或紅的小野花。這潮濕又壓抑的空氣,竟擋不住新生的棵棵野草,阻止不了美麗的綻放。

細嫩的枝葉不知是怎樣挺過了這大雨滂沱,枝頭滴落的水珠襯得題目愈發嬌小,可愛。這種光景竟在不經意間驅趕了體寒。俯下身,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小花,嘴角在不知不覺間就浮出了笑意。

誒——我說,冬天,也不是那么絕望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