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一個人漫步在荷花池邊的鵝卵石子路上,涼風吹過面頰,散亂的髮絲隨風揚起,臉上隱隱作痛,因為上面有哭過的淚痕。只是低著頭,不願讓別人看見我的狼狽……  

“砰!”隨著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一個原本完整的碗就這樣從我手中脫落成為地上的碎片。我嚇了一跳,爸爸從飯廳探出頭來一望,罵道:“你看你毛手毛腳,這么急幹嗎,有鬼在追你呀!”我低下了頭,蹲下伸手去撿碎片,不小心被鋒利的碎片劃傷了手,手上感到一絲像針扎一樣的疼,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怎么搞的嘛,弄不好去撿什麼,真是的,什麼事都搞不好!都快六年級的人了,做事還不讓人省心!盡讓我操心!”媽媽也責怪起來,我心中有點委屈,眼圈紅了。“怎么了你還委屈啦?我說錯了嗎!”媽媽見我這樣,更生氣了。

“吧嗒!吧嗒!”一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奪眶而出,滴落在地上,我知道爸媽最不願看見我哭,趕緊擦乾,可還是被他們看見了。“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你有什麼資格哭,以為這樣很好看嗎?”“十二歲的人了,跟你講了多少遍……又不是很痛!”“還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我上了一年級以後,爸媽便不讓我隨便哭了,我一流淚他們就生氣了。回想小時候,他們都當我是掌上明珠,我一發脾氣或流淚,他們就圍著我團團轉,媽媽抱著我哄著,爸爸拿著絨絨熊逗我……

自從長大後,一切都成了奢望,當我摔了一跤磨破皮痛的起不來用乞求的眼光望向他們時,他們總是嚴厲地呵斥我自己起來;當我遇到傷心事流淚時,他們總是責怪我不應該再哭了……

傷心的想到這裡,疲憊的我擦了擦眼睛,環顧四周。細長的垂柳垂在水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池塘的水很清澈,池裡有幾株孤獨的粉荷。

“媽媽,要抱抱,哇……”對面傳來一聲撒嬌的聲音,我望過去,看見一個扎著雙馬尾辮的女孩把手伸向旁邊的少婦——她的母親微笑著抱起她,好熟悉又陌生的一幕,我的眼眸又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