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光倒回到大約2200多年前的楚國上蔡東門外,那裡居住著一群天真可愛的狡兔們,每到傍晚,出門覓食的小狡兔總有那么幾隻是有去無回的。經過一番考察,一位八尺有餘、狼目鷹鼻、顎骨高聳的中年人牽著黃犬,遛著兩個小兒子正在殘害可愛的狡兔們。根據達爾文的弱肉強食理論,這本正常不過。但是,上天為了維護上蔡郊外的生態平衡,派了“倉中鼠”跟“廁中鼠”來魅惑這位中年人走上一條仕途的不歸路。
東門外的狡兔天真依舊、鹹陽城內呂相國府里的八位武士暴斃、韓國公子韓非在獄中慘遭宿友投毒。四百多位知識分子莫名被坑殺。秦國大公子復甦戍守邊疆無故被賜死。
這一切的一切、源自於上文這位中年男子,李斯是也。
相國府中八武士暴斃,乃是李斯新官上任的那三把火,亂世中,最可貴的是人才,最貧賤的是人命。八位盡忠職守的看家武士。為維護相國府的安全得罪李斯。最終付出人頭的代價。這就是李斯的老鼠哲學。
荀子門下,韓非鋒芒畢露。嬴政為得韓非不惜動用三十萬士兵圍韓,嬴政得韓非書欣喜若狂,李斯的妒火在燃燒。
斯:“嬴政哥、韓非偶爸很想念韓國”
政:“為之奈何”
斯:“非不可落入其他國,秦之禍也”
政:“那把他關入獄中,由你發落”
斯:“渣”
(備註,資治通鑑李斯的上諫原文為:”韓非,韓國之諸公子也。今欲並諸侯,非終為韓國不為秦,此人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以法誅之”)
獄官甲:”主審汝案為你老同學李斯、你可活也”
非:”no,李斯審我,我必死也”
過幾天,法家代表人物、《韓非子》作者、韓國貴公子、荀子的高徒、李斯的同學——韓非在獄中被毒死,享年四十七歲。
政:“斯、寡人讀非書,甚是喜歡,不捨殺之,赦可否?”
斯:“非已死”
(備註,《史記》原文為: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
有人說是妒火在作怪,韓非一向心比天高,不把李斯放在眼裡。在我看來,李斯是權火在作怪,韓非的存在威脅到李斯的政治地位,追逐倉中鼠的仕途中,脅我必誅。在《流血的仕途》文中,作者有點替李斯平凡的嫌疑。但也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吧。
焚書坑儒殘害了無數知識分子,燒毀無數文獻,李斯如果不是主謀,也必定是幫凶。嬴政大兒子扶蘇多次上書諫議,勸阻嬴政,嬴政煩之,派之守衛邊疆,入蒙恬軍中。
公元前22025年,嬴政死,命扶蘇回鹹陽為太子。宦官趙高得遺詔。那一天夜黑風高,趙高走入李斯府中。
高: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扶蘇即位,取丞相而代之必定為蒙恬。
斯:為之奈何
高:立胡亥,可保你丞相位,若不立,你我玉石俱焚。
李斯就範了,在我看來,李斯老了,有些東西輸不起了,他有自己龐大一千多人的家族,他繼續執行他的倉中鼠理論,擁殘暴荒淫的胡亥為皇,賜死扶蘇。這是他一生犯最大的錯誤。這一錯誤提前縮短了大秦帝國的壽命,也使自己顯赫的李氏家族橫屍鹹陽城。
臨死前,他含著淚對自己的兒子感嘆說:“如果有來生,我不願意再當倉中鼠,而甘心當廁中鼠。還再想和你出上蔡東門牽著黃狗追逐狡兔,你願意嗎?”
狡兔說:我不願意。
人之將死,其言亦善。李斯到死才領悟出人生如夢,後悔走上這一條流血的仕途,最純真地憧憬著願和自己的孩子,牽著小狗去打獵,平凡人的生活是最美好的。
備註:《史記》原文”臨刑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