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

心情淒涼了,夜色悄然地蕩漾進我的心裡,無聲無息,似乎一切都蕩漾了。

每一天,快樂的和悲傷的都在我的身邊發生。你看到我的眼睛,是明亮的,似水的。我望見的世界,卻迷茫的,似霧的。

我知道,我還是個孩子。但是世間多少個黑髮紅顏,都在歲月的打磨下垂垂老去。“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天真的孩童,在歲月輪迴間被物慾遮蔽了童真,多少女子,少女時代也曾“鋪翠冠兒,撚金雪柳,簇帶爭濟楚”,終有一天會“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怕夜間出去”。多少男子,青年時代也曾身材槐梧,健步如飛,揮斥方遒,在無數的生存奔波下,到老了,也終會瘦瘠不堪,勾腰駝背,發白齒豁,曾經青春的臉龐如山谷般溝壑崎嶇。我知道,我也會有老的那一天。但我還是要選擇坦然,坦然面對每一天的日出日落。

記得小時候,村子裡有了白事,我們幾個小孩子調皮,遊戲時不經意間到了逝者的靈堂,被實實在在的驚嚇了一回。我一直懂得什麼是死。但是,我接受不了昨日還和藹可親給我們糖果吃的鄰家大爺,今天就躺在石板白布上,一動也不動。是的,我還是個孩子,我希望每天都充滿歡笑。其實,說白了,人生就是這么一條再簡單不過的自然規律,從出生到結束。

我們只有一生,一生而已。大人們每天上班下班,上班下班,勤勤懇懇地工作,拿到一點兒可憐巴巴的工資。再工作,再領工資。拿到工資,毫不吝嗇地給了子女,讓他們有更好的將來。一代又一代。我一直想明白,什麼是更好的生活?什麼是更好的未來?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人生就像一台精準的時鐘一樣,不覺得枯燥嗎。工作,領工資,再工作,再領工資。人生就是這樣周而復始的循環嗎?面對大人們這樣的人生,我唏噓不已。

我呢?我的人生將會如何?——我在尋覓。

我在被擠得滿滿的頭腦中留了一個黃豆大的地方,用來尋覓。尋覓什麼?我不知道。我用更多的作業,更少的睡眠時間來迎接一次又一次的考試。我也會想,我以後要去哪兒?會學什麼專業?要做什麼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家庭?如果來回報我的父母?我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然而,我總是想不清楚。我的一個個目標和理想如何才能實現?我真的不清楚。我只能乖乖的按規則來,做大家為自己安排好的事,而且努力把事做好;走無數人走過的路,而且努力走在前頭。

我聽話地背好了老師寫好的開放題的答案內容;記好了考試作文多少年來不變的格式。我盡力地把記好的內容儘量一字不漏地填寫在答卷上。手寫得挺順暢,心裡是怎樣一種感覺呢?考試結果出來了,空氣中積滿了戰場上激烈拼殺後血腥味道。誰都把成績看得非常重,特別重。一切人:家長,老師,我們。除了走上社會將會遇到的人。

有時會覺得,我們在固定的格式、框架中艱難地活著,而且只顧活著,卻漸漸忘了怎么生活著。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