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夢想

這樣過去能怎樣呢?你找不到一個出路。你沒有辦理貸款問題,你沒有完成你的社會實踐,你沒有做你該做的事,沒有好好對你的朋友,沒有真誠對待你的每一個喜歡你的人,儘管他們的喜歡包含的欲望太多,儘管你鄙視這樣的不真的愛情,儘管在這樣的感情中,你仍懷有深深的愧疚。特別是在你看著賺錢不多貸款未還清的他為你花了那么多的錢,而你已經告訴過他那是沒可能的事,儘管他不相信。

你靜靜的看著他的一言一行,在為他為他的不單純的目的如此盡心時,你一邊嘲笑愛情,一邊同情,也許在那個網站能找到的人差不多都這樣,這個也許是算好的吧。

如果撇開他為達到他的性慾這個目的時,他的確蠻好,甚至好過了頭,好到讓你覺得你的自由必然受到威脅。而當然的是這個好不是指外貌,特指對女友的呵護與關心。

當一再對他說不用再相送,到這裡你可以自己回去並讓他先回去他卻不理會仍要送你回學校時,你生氣了。走著快到你家的那段路,你對他說的任何話語都沒有回應,只是嗯了幾聲。你也沒敢把生氣表現的太明顯,想到這一天以及這天之前他對她的盡心盡力,就不免懷著不忍。

但是又能怎樣呢?即使他是真的喜歡你,沒有半點因那欲喜歡而喜歡的喜歡,你也不會接受他。從一開始,結局就已注定。

從一開始,一切都仿佛已注定,你無力改寫,無力反抗。你所知的唯一能改善現狀的方法就是努力學習努力工作,積極的對待每一天,積極的對待每一人每一事。但是你不能。你也不知道究竟這不能是眼前一切的起因還是改變的方法還是你的結局。

你已經一步一步的放棄了你的生活,因為早從心裡上放棄了。似乎命定的痛快地放棄了,在現實中你放棄的行動卻走得跟蝸牛一樣慢。

慢得你的眼神已經空洞,沒有半點對未來的憧憬。慢的你周圍的人卻仍察覺不到你所有動作背後的放棄。或許是沒有人留意到過。

除了你的閨蜜。卻在你主動告訴了她之後。並在那之後,你無數次的猶豫害怕你的悲觀會不會影響到她,無數次的故意冷落她好幾天幾個星期,無數次的再次把內心的苦悶不樂灑向她。而最初向她吐露你的絕望,卻是因為你的生氣。你生氣她總生氣你的許多許多你的痛因。

你一再對她妥協。最終你還是會一聲招呼也不打,仿佛真生了她的氣,仿佛真的不願再打擾她,獨自離開這你無法留戀的世界。

友情也似乎真的不能留住你。愛情你還不知道會在哪個角落出生,如果它從不存在或已消失在孕育的階段,你無法再多想。這一切已經夠讓你找不到自己。面對斑駁的感情世界,你似乎早已忘卻了親情——這個在你心中淡如水的傢伙,可憐的還比不上友情愛情。

仿佛從你睜開眼的那一霎那,你就是一個人。你也從不感覺孤獨。

猶記得那年你第一次知道有人暗戀著你的時候,你第一次較為深刻的保留對愛情記憶的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的你第一次想有人陪你一起走。你似乎感受到了情感的溫度,仿佛它真能隔著遠遠的空間距離,隔著層層你還不知道成分的空氣傳遞情意。你一陣溫暖。除了現在在你看來那是你年少不懂事時的錯覺,你不覺得真暖到了你的心窩。

可是它真的存在過,無論是不是錯覺,在你的眼裡它是存在過的。很多東西甚至所有的東西你都無法否認。包括你過去了的時光,包括你呼吸過的已飄散在不知名的角落裡的空氣。

你還是無法否認他們對你的關愛。無論關愛除外的雜質是否太多。

那淚水至少能證明。你得知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病重的時候掉下眼淚的時候,你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你對每一個人儘管是一個陌生人也能這樣揮淚如雨。

愛過你的人在你眼裡最終得到最多的還是可憐。可憐了他們對你的愛,就算如雨一般落在你的身上,你也不會多看幾眼。是的,在你外婆病逝的那天,你滿眼淚水,淚水浸濕了你正在吃的麵包,淚水浸濕了你的心,你都沒有再看過她一眼。

有時,面對著有稍許質疑你外在生活的好友們,你只能像開玩笑的說,我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

冷漠到在感情世界裡狼狽不堪,在現實的世界裡開始一步一步放棄你欺騙而來的感情。

有時,你像一個病人自以為知道病情,向你的閨蜜求救,向寫滿了心理問題及其成因與治療方法甚至有關精神病的所有的書本求救。你變得有些固執的在它們那裡求救,卻都沒有耐心的去窺探個究竟。你還是沒有意識到你這些方法是真的能讓你獲救。

也許,你真的不想再被救,只是想在離開前,做多一件無用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你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向你這樣已被你自己判了死刑的人,為什麼還會不只是偶爾性的感到時間不夠,想去做很多很多你怎么也做不好的事。你翻開又合上書本,你快速的拉動著滑鼠,但你總會抑制不住的生氣,因為你什麼也沒看進去。然後你放慢速度,甚至放的很慢很慢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你還是抑制不住的生氣,因為你的心裡你的腦海里還是什麼也沒裝下去。

你什麼也裝不進去。你千里迢迢的跑到桂林看山水,跑到北京,看故宮天壇,站在八達嶺長城13嶺上俯瞰。你還是一個人,空蕩蕩的一個人。

因為這空蕩,你的生活無法被充實,空虛的生活讓你更加空蕩蕩。

偶有意外。你也許真的恨過怨過。只是到現在你也找不到任何證據了。過去你的寫滿恨與怨的小詩已經被每一次想要重新開始重新生活的你撕碎了扔向了垃圾桶。你鄙疑你的記憶力。你已不記得你曾經怎樣用那些詩來表述你的怨念,又怎樣描述你短暫的快樂曾經怎樣插播在千瘡百孔的希望里。其實你也不記得你有過怎樣的暫短的快樂吧。你只知道沒有人不快樂過。

也沒有人不難過過。

每個人的喜怒哀樂都似乎不厭其煩的在每個人的一生中來來去去,帶著點點滴滴的印跡鋪滿蒼白的人生。只是在你的印象里,你的人生一如既往的蒼白。蒼白的讓你怎么也無法忽略,蒼白的讓你對你的人生只剩蒼茫似乎也要被吞噬的眼神。

如果說音樂是陪伴著你的唯一東西,你也曾不顧它的殷切盼望把它鎖在了門外。如果說是愛之深恨之切,現在的你是否不愛也不恨了。所有的事都在變淡。可是每個人的每一件事在每一個人的心裡始終都會變淡,你又何來特別?你的所有感受都有其獨一性,但普遍性更多。你不能忽略的普遍性更多。

每到這時候,每想到這的時候,你都沉默。在你沉迷於音樂的那段日子裡你塞上耳塞聽著循環的單曲沒日沒夜的沉默,在你沒有音樂的日子裡從外面一回來的你就爬上床把眼睛也封閉起來的沉默。這沉默能抵抗的了什麼?我只見你愈加沉默,連你恨的感受也被封鎖消逝。

誰傷心的最多?到頭來你的所有真能被解決了,他們的卻永遠無法被解決。未離開的你談不上輕重,離開的你是他們所有問題的牽繫點。一旦你真的成了中心,卻是問題解決的中心。只是,那必然是因為你已離開。這多么可悲!

真真對不起。

真真對不起,所能對你說的一切也未能平復你要離開的洶湧澎湃的心,甚至反而堅定了你的決心。看著你的所有,我的眼神里所有的東西都不及你的一滴淚。

你還想訴說什麼?說說你曾燦爛過的希望?

現在的你只當你曾有過的希望都是虛幻,你已把它們的本質歸類為了絕望。高貴的夢想太過高貴,低賤的日子認不清高貴的本質。你認不清高貴的過程,究竟是在自我完善,還是自我折磨。

或許還有其它許多許多。

或許是沒辦法完美的現實燃盡了你“高貴”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