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現實

我的夢想曾經是文學家,有時候又是書法家,有時候還做著大富豪的夢。反正我的夢想千奇百怪,甚至有時候異想天開。但在我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夢想曾經簡單的只有“活著‘”,除了好好活下去,大腦里再沒有其他!

貧窮的山村,落後的鄉鎮,負債累累的家,正在求學的弟弟。我跟在母親身後學著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狠毒的陽光狠狠宰割我稚嫩的皮膚,母親總讓我去陰涼里歇一會,看一眼佝僂在黃煙地里給黃煙打頭抹叉的母親,我又咬牙鑽了進去,煙油粘著我的頭髮,汗像粘合劑,讓我的衣服緊緊粘在我的身上。鄰居們路過,看一眼我跟母親的樣子,本想寒暄幾句,但卻又突然落了幾滴淚匆匆轉身離去。

多旱少雨的天,貧瘠的山地,耷拉著腦袋的莊稼。我明白了為什麼父親一生的操勞,家境還是如此!我就算把黃土每天用手平整的通明透亮,我也不會讓生活有些許的改變,也供養不起求學的弟弟。

落後的鄉鎮少有企業,就是有那么幾家,也不願要我這不到二十的毛頭小子。鄉鎮雖落後,但正在建設,多有建築工地,我雖然不喜歡石灰水泥鹼泡我的手,但那裡是唯一能容留我的地方。

文學夢也變得像海市蜃樓一樣虛無縹緲。內心的狂躁,文學知識的局限,我再也寫不出像樣的文章。儘管我賭博似的將一篇篇“閉門造車”“創造”出來的文章投給國內報刊雜誌社,結果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我也十分虔誠地參加了國內一些知名紙媒舉辦的文學大獎賽,儘管很快就有了回音,但是要么交上幾十元甚至上百元不等的評審費後才能參加複評,要么定購幾本價格不菲的結集出版的徵文集才能獲獎。沾染了銅臭味的文學一度讓我心灰意冷、悵然若失,我似乎一下子成了文學的棄兒,再加上生活的壓力漸漸對文學失去了興趣。

經歷了生活的諸多磨難,夢想在經歷了沉沉浮浮後,我懂得我的文學夢離我依然很遠。我充其量是一名文學愛好者,追求文學的夢想依然路漫漫、水迢迢,但我依然像虔誠地僧侶一樣懷揣著夢想艱難地跋涉在路上,哪怕前方的路荊棘叢生。很多年以後,當我的大腦里出現遙遠的夢想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還是離自己最近的理想實現的最快,也最現實,就像當初我的理想就是活下去,幾年的時間我就知道我實現了,我走出了沼澤,我已經好好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