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動粗嗎(創文徵文)

我們坐在同一輛汽車,等待著屬於自己的站點,一切都在平靜地進行。我愛靠窗戶的座位,透過玻璃看著擦身而過的車輛,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滿目的商鋪,綠樹成蔭的街道,我們的城市在不知不覺中運轉,平靜而熟悉。

只可惜,一個剎車打破了靜謐。一場暴力事件一觸即發。

不要,不應該是這樣。回放,停——

眼前站著從頭到腳都穿得如此正式,頭髮似打了蠟,緊緊地粘著腦袋,標緻極了。腋下夾著脹大的公事包,背微微彎曲,大概是被墜成這樣吧!

與西裝面對面,佇立著皮膚黝黑的工人,亂蓬蓬的頭髮上明顯地留有灰白的塵埃,凹陷的臉頰,高高的顴骨,衣褲上顯眼的洞,發黃的衣服還遺留著洗不掉的污跡。工人抬起頭望著西裝,客氣地說道:“先生,剛才你踩到我了,麻煩你道歉。”

西裝遲疑地瞄了他一眼,把公事包換到另一邊,說:“是不小心罷了,也只不過是被踩了一腳,有什麼大不了!”

工人感到心裡不舒服,皺著眉頭,一把拉著西裝的衣袖,說:“是尊嚴的問題,所以請你道歉,否則…….”

“你要拿我怎樣,你這種鄉巴佬,注定一輩子做苦力,還要尊嚴,道歉,真是有病!”

工人聽了,似乎火山爆發那般,連耳朵都紅了,一氣之下舉起拳頭正向西裝揮去。

但憤怒的拳頭停在了離西裝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嚇得他臉色瞬間發白,公事包也掉在地上,拳頭緩緩收回。這時,公車靠站了,工人望了望,朝西裝說:“如果我打了你,那我就真的有病了,你會有藥嗎?”

工人向西裝嚇了一下,轉身走下車,消失在人群中。

西裝被嚇得直流冷汗,小腿發軟,趕緊鬆開領帶,深深得嘆口氣,然後顫抖地蹲下拾起公事包,毫無表情……

終於,我也下車了。望著遠去的車,忍不住笑一下,卻發現臉頰如此熱。

金黃的夕陽讓一切都顯得異常耀眼,就連人的弱點也那么清晰,讓那些自認為有知識的西裝們的偽文明表露無為。

深呼吸吧,讓風平息心中的怒火,平靜地對待他們,最後一笑而過,繼續城市的安寧與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