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比賽(三等獎)萬花筒

801班洪曉妍

跋山涉水了十四個春秋,驀然回首,身後那聲聲或清晰,或模糊,或親昵的犬吠,悄無聲息地闖進我的耳朵,使我平靜的腦海泛起一陣微波。

——題記

我的童年有一個最忠實的玩伴,它陪伴我走過了五年,它見證了我的童年,它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它是一隻狗,叫“小白”,顧名思義,它的身體是白色的,但卻有一撮焦黃的毛蓋在額頭上,摸上去軟綿綿的;一對大眼睛咕碌碌直轉,仿佛兩顆黑寶石;頭頂上長著對小耳朵,鼻子扁扁的,摸上去濕濕的。“小白”不是什麼貴賓犬,它是從舅舅家的那隻母狗所生出來的,我央求了媽媽好半天才把它捧了回來。小狗很怕生,只敢“嗚嗚”地叫,我也不敢太親近,那時候估計是怕它咬我吧。一個月多的時候,“小白”已經長到了我的小腿肚,整天活蹦亂跳,我有些開始厭倦小狗了,因為它實在太有活力了,整天粘著我,就像一個小跟屁蟲。

“小白”在一個多月那一天,因為我而丟掉了最讓它引以為傲的皮毛。

我在外面玩,“小白”理所當然地跟了過來,鄉下的狗總是特別多,也異常兇猛。我要回家之際,小白卻被一隻大公狗給纏上了,原因我不知道,我玩得太入迷了吧。我沒有管它,徑直走回了家,也不理“小白”的嗚咽哀求。直到不久之後“小白”回來,可是那時候已經後悔莫及。“小白”那亮白色的毛,在背後缺了一大塊,透著點暗紅,神情也好像透露著一些憂傷,是不是在責怪我呢?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湧上心頭。

“小白”在一歲多的時候當了媽媽,那天卻寒風刺骨。

“小白”的第一胎是在冬天,過完年的前幾天。家人很忙,都沒時間照顧它,甚至它生出來到了第三天才知曉。“小白”生了四個,卻只倖存了一隻,不知是被凍死的還是餓死的。小白的窩實在不暖和,只不過是簡簡單單在屋子裡放了幾層布堆疊著罷了。那幾天我特別勤,別人送來的牛奶我都盡心地倒進了盤子裡,給小狗和“小白”喝。 “小白”不知道是和哪只狗生的,大概是只黑狗吧。因為這小狗是黑白相間的,過年時一伙食好被餵了幾天肥嘟嘟的,特別討喜。那時候親戚來,卻把它帶走了。“小白”見他們抱走了自己的孩子,還對著他們叫了很長時間,有些咬牙切齒,眼睛直直得盯著那隻小狗。還沒到一個月就經歷了離別,我突然之間明白我從舅舅家把“小白”抱回來時那隻母狗對我的兇狠是為了什麼。

我以前特別喜歡摸“小白”的肚子,軟軟的,那一塊沒毛,特別有手感。可是,上次家門前來了一隻小野貓,玩性大發的我卻沒有把它趕走,而已一步一步地接近。小貓沒躲避,我有了自信,伸手摸上了貓背上的毛,小貓趴在了地上,肚皮朝天,似乎很享受的樣子。我像對待“小白”一樣伸出手去撫摸小貓的肚子,可這小野貓卻哧溜爬了起來,鋒利的爪子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淺淺的疤痕就逃走了。雖然不深,卻還是有些隱隱作痛。我從此便不再如此對待“小白”,也許對於“小白”來說是失去了一項福利吧。

轉眼已經五個多春秋,“小白”已有些老了。今天拆遷,許多人家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東西,找尋房子。我的爸爸媽媽找到了一個好去處,可是那裡卻不能養狗,我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已經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心中隱隱有陣失落。

那一個午後我回到家,沒有看見“小白”黏上來,我剛開始還沒發現“小白”已經不在了,吃飯的時候突然記起要給“小白”餵食,可四處搜尋了一圈卻早已沒了“小白”的蹤影。我有些悵然若失,心中空落落的,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了,可是真正發生的時候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深巷中傳來聲聲犬吠,我走過去,卻發現一隻小黑狗在垃圾桶里翻來翻去,我家的“小白”又會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