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對於母親我們都是無比的尊重,下面大家一起來欣賞一下《我的媽媽》這篇文章!
我的媽媽
自從九個月的我被奶奶抱走,上學以前的幾年裡只有過年才能和母親最近距離最親密地接觸。
時間毫不留情地刪除了我腦海里那些短暫而溫馨的畫面,現在竟然連一個破碎的片段都沒有留下來,所有的稱不上記憶的回憶只能從幾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上找到依據。照片上幼小的我和更幼小的妹妹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被抱在父母的懷裡。
等再大一些上了學,每年還有一個暑假。
那時候的我們沒有地方也不被期望去學習更多的技能,除了很少的暑假作業,其餘的時間就是用來貪玩的。
隨著年齡的增大和自理能力的增強,我開始可以在暑假裡去和家裡的另外三個成員相聚。
記憶中的聞喜東鎮3534兵工廠是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那時候全國有很多個這樣建在山裡的兵工廠,雖然只是做做軍用被服,依然屬於軍事機密,需要保密和隱蔽。
山不是很高,山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從家屬院到工廠需要下一個很大的坡。模糊的記憶里路邊還有工人們自己開闢的菜地,山里鮮有人來,一般都是雙職工和孩子。
在我成人後的很多夢境裡,都再現了去攀爬那並不高的山頂,雖然我後來也因為旅遊攀爬過很多名山,但是我一直固執地認為我夢境裡的山就是我小時候隨父母一起爬過的那座不起眼的小山。
因為奶奶大字不識一個,那時候中專畢業的母親在我眼裡是個有知識有學問的人。在短暫相聚的日子裡,她教我背唐詩,讓我和比我小一歲半的妹妹比賽背詩。
她從書上摘抄謎語讓我們猜,我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薰陶,奶奶經常說我小時候特別聽話懂事,上街從不亂要東西,可是就是喜歡看書,見到書店就不走了。在那個不是很重視學習的年代,也許是母親不經意間點燃了一個孩子求知的渴望。
雖然年紀已經足以回到父母身邊去生活了,可是寵愛我的爺爺奶奶卻捨不得讓我回去。一直到我的父母調回臨汾,一直到我上了高中,我才真正有機會和母親真正地生活在一起。
這時候的我已經不再是個孩子,敏感而又自尊的青春期讓我對父母的有些做法頗有微詞。口無遮攔的我可能很多次都在無意中傷害了母親那顆極力彌補感情裂痕的心。
像我的姥爺一樣,母親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小時候因為姥姥的強勢,作為長女被打罵是家常便飯。姥姥不擅長做針線活,於是就把母親培養成一個很早就自己動手豐衣全家的小婦人。
記得小時候我穿的衣服、鞋子包括書包都是母親給縫製的。當然一個手巧的母親也造就了一個不會針線活的我,現在一些針線上的小活都是委託母親或者裁縫來完成,母親家中那台上海出的蜜蜂牌縫紉機至今還沒有退休。奶奶活著的時候常說母親:你能管了她一輩子啊,現在真的希望她能管我一輩子。
當所有的委屈無處宣洩的時候就變成了自卑。
小時候的母親是很自卑的,自卑到坐在井邊哭泣覺得自己活在世上是多餘的。後來姥姥總是在我面前誇讚母親,說她一個村里孩子考上學校還分配了工作,自己養活著自己。言語之間的讚譽或許帶有幾分自責和愧疚,但更多的是驕傲。
那個時候一個村里考上縣裡國中的孩子寥寥無幾,母親和另一個男孩很幸運地被幸運女神光顧了。據說那個男孩後來因為尿床休學了,而媽媽不僅就著鹹菜饃饃和湊起來的學費堅持了下來,還順利地考上了一所中專,分配了工作。
就是後來在給我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不善表達的她依然是輕描淡寫,我只能憑藉想像去再現那個皮膚黝黑,身板瘦弱,衣衫破舊卻眼神堅定的小女孩一點一點地改變著自己的命運。
母親是個簡單的人,沒有太多的心眼也沒有精明的頭腦 ,這一點上我更像她。在一些會算計的人眼裡,她也許就是根可以隨意欺侮的木頭,但是往往在最後你卻發現,她竟是那根無聲無息在地下埋藏了千年而不朽年的烏木。
她不在乎吃虧,因為她在名利上想得很開,爭強好勝精明算計可能會帶來一時的好處,卻換不來一世的安寧與安心。她在工作上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工作要好好乾,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
因為性格的原因,父母的感情不是很融洽。出於對弱者的同情,以前在談及此事的時候我更多的是對於父親的不滿和指責,可是這並未能讓母親感到滿意,她對父親的袒護之情溢於言表,她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說父親的壞話。有時候我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感覺。
可是現在當我聽到自己的女兒說爸爸不好的時候,我竟然如出一轍地為他袒護正名。也許從母親那裡我已經把”寬容勝過仇恨“這句話紮根在了心裡。
現在七十歲的母親每天打打太極拳,上上老年大學,有時候還來看看忙得焦頭爛額的我 ,給我做一頓算不上美味的午餐。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著在廚房裡忙來忙去手腳靈活的母親,我忽然冒出了一句:再過十年你還能來看我嗎?
說完之後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想得那么遠,珍惜現在的每一個日子才是對未來最好的規劃。
作者: 雲捲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