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卻又那么憂傷作文

遇到的景色固然很美,讓我們流連忘返,甚至忘了手中的事,可不覺的,時間已悄然溜走,當我們察覺時,他已走得遠了,悔已晚矣!

——題記

那天,我見到了海。

海從遙遠的的天邊匍匐而來,一下一下的衝擊著金黃色的沙灘,輕輕拍打岸邊的礁石,擊起許多調皮的小水珠,重又返回那片海。有風,輕輕的,柔柔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我,激起我心底最深處的溫柔。陽光並不耀眼,溫熱的照在海面上、沙灘上、綠樹小島上,於是,一切景色便如加上了過濾鏡,呈現橙黃色的暖色調。

我支起畫板,一邊感受著美好的天、海、沙,一邊默默地作畫。我要完成一幅水彩畫。

五顏六色的顏料,安然的躺在調色盒的格子裡,爭奇鬥豔,各放異彩。它們被水彩筆吸入、挑走,然後相互融合,變成另外一種色彩。我想,它們都想保持自己的本色,可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它們必須要配合其他的顏色才能描繪出這多姿多彩的世界,在一個真正的畫者的的眼裡,幾乎不允許有單純的色彩直接上場。

水彩筆在這裡就如農者的鋤頭在耕種,又如音樂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可俗可雅,可圈可點,一切皆在筆下。它是工具,是畫紙和顏料的銜接和過渡,是魔術師手中的魔術棒,必須擁有神奇的力量,因此它不能大意。怕苦嗎?不行!它身不由己,它的一切操縱在畫者的手中,想跑,可沒那么容易。怕累嗎?不行!一幅畫往往要經歷很長時間,少則幾十分鐘,多則幾小時,偷懶可不成。怕髒嗎?不行!一塊塊的顏色等著它去調和、鋪襯,身負重任,髒了可以洗洗嘛!

還有水桶里的水喲,一聲聲的嘆息,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剛開始,它是那么清,那么澄,那么亮,漸漸地,它幾乎看不到自己本來的面目。筆來了,洗刷刷,變紅了;筆又來了,洗刷刷,變紫了。後來,它就成了灰灰的,暗暗的,濃濃的,說不了是什麼顏色。等到實在太難看,主人便站起身,拎著它,嘩的一聲潑在了沙灘上,又去換新的水。那髒水痛苦的呻吟幾聲,慢慢的滲入了沙粒。

畫完成了一半,模糊看出了海天一線的輪廓和沙灘的灰黃。同學們已有人奔向了大海,在海邊嬉笑著,打鬧著,任海水飛濺,打濕了衣衫。我的心一陣痒痒,扔下畫筆,絕沙而去。

脫了鞋襪,任微涼的海水沒過腳踝,腳下是潮濕的鬆軟的沙子,觸摸者腳底,很舒服。海浪一陣陣撲上來,似乎想洗淨一切,又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在和我玩耍。它不知從哪兒帶來了許多的小石子和貝殼,訴說著很久以前的故事,因為,小石頭已變成鵝卵石,光滑圓潤,貝殼已不再完整,像是被誰砸碎打磨過。我沿著海岸線一路走過,拾起美麗的鵝卵石和漂亮的貝殼。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嗎?就像這鵝卵石和貝殼……

太陽漸漸西行,四周的景象已不再像先前那么明亮艷麗。

我的畫!

我忽然發現:我不是來旅遊的,我是來寫生的!

我匆忙的把鵝卵石和貝殼塞進衣兜,重新回到顏料、畫筆和水桶之間,它們似乎等了很久。

這是我這次寫生的第一幅水彩畫,我覺得我似乎掌控不了它,鋪滿大片的色彩,再做一些人物、海鳥的點綴,竟無從下手了。

我很沮喪。

我是借了錢才跑到千里之外來寫生的,可我……

漲潮了!

海浪一改溫柔的蕩漾,發怒般沖向海岸的方向,一浪比一浪高,一浪比一浪猛。波濤洶湧著,翻滾著,迫不及待的征服著一片片的沙灘,淹沒了一個個巨大的礁石,所過之處,盡皆吞噬。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我苦著臉收起畫放入畫夾里,合上了顏料盒,涮淨畫筆,最後,把一桶髒水潑在了沙灘上。

再不走,浪就打過來了!

我無奈的背起行囊,轉身離去。

那幅畫……我不滿意!我遺憾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