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愛詩的人,從來不在少數。但有一個問題--
詩愛你嗎?帶著這個問題,我想愛也需要反思。
愛是一門立體的藝術。它亟待想像、創造和學習。只因詩哲說,愛沒有學成,苦難也沒有認清。這對一個人乃至一個民族,後果怎么估計都不為過。一個人如果不懂得愛,或者缺乏愛的想像力,相應的就是冷酷和殘忍,乃至自我局限。由此觀之,一個民族之所以陷入審美困境,與缺乏愛的信仰支撐不無關係。而愛與苦難,倘若沒有回聲,將會直接威脅到生存的質量,或者藝術的信心。
1985年,當我從事詩歌寫作以來,愛不僅僅是我的詩歌主題,也是我內心熟悉的聲音。我想遠離母親乳房的清泉,愛的哺育便劃上了休止符。而愛的教育,至今仍沒有活的體系。如此一來,愛的自覺和愛的回聲,將成為時代的稀缺品。為此我在寫作中常陷於兩難。我的初步體會是:讓愛與責任(廣義)化蛹為蝶,在無風自動的想像空間,鼓動續航或不續航的翅膀。從存在上看,無非“讓我們之外的生存,湧入我們的生存”。如此這般,在寫作手段上,要求具象帶動抽象,血肉鑄造個性,藉助本能與直覺,自足而開放地排列意象,構建寫實而象徵的“生命-生態樂園”。而愛與苦難是其基本面。這也是我的藝術信念和美學追求。我以為深層心理的反思與挖掘,依賴於詩人主體性的最佳狀態——有一種情懷而心心相印。而滿意的藝術生命,最終都歸於愛與苦難的自由結合--開啟生命-生態樂園的秘鑰在此。
在那象徵的生命-生態樂園,愛屬於純形式認知?
正如古人把詩寫在水上,早已是心心相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