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空間情感日誌:念那舊巷裡的一懷天地

年少的時候總喜歡滿世界亂跑。印象里的農村建築大抵是幾間瓦房外一圈水泥牆圍成一個院落,沒有牆的也扎著籬笆,鄰里之間多多少少都會通著一條巷子。

家家戶戶院子裡也都藏著自己的緋色。有的喜歡在院子裡種上果樹,有的則喜歡養花草。有雅興的擺著幾處盆景,有心眼的喜歡在院子裡鏟個地窖,挖個魚池。或許從遠處看會覺得有神秘感吧,院外能種樹的地兒也都栽滿了白楊、梧桐和槐樹。

陽春三月,最喜的是晴天裡的花開。枝頭露在牆外,從巷子裡一伸手就能落得芳香滿懷。淘氣一點不可怕,但是骨子裡勤儉節約的老一輩最見不得這種行為,要是運氣不好,遇到在太陽下打盹兒醒了的,一定會拿著油黃的長竹竿滿天追殺。

仲夏時節醒的最早,拿著套著一圈鐵絲的長竿穿過巷子,挨家挨戶的纏蜘蛛網。為了到中午能吃上焦黃的油炸知了,也不怕弄的滿身露水草污。要是餓了或是渴了也沒關係,偷偷矮身在巷子裡,伸著圍成鐵圈的長竿,套它的三五個黃梨吃。也不怕被人抓到,一聽見院子裡狗叫,趕緊跑!

秋天就好多了,地里也不缺果子吃,饞人的柿子也毫不吝嗇地砸到巷子裡。三五成群地坐在巷子裡吃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食物,沒玩多久就跑回去拉肚子。秋天的魚也多,有的還在在院子裡圍著魚池。最驚險的莫過於趁著人家農忙,站在院牆上釣池子裡的魚。摔倒可能性很小,因為從小野慣了,身手是極好的,最怕院子裡有狗,而魚竿又纏在池子周圍的籬笆上。被發現是肯定的,挨一頓打,還要不給飯吃。

寒風十里巷如溯,一程程風雪馬不停蹄地一夜之間就能把巷子填個大半。野性子上來絕對不怕冷,抄上傢伙就喊上院子裡的小夥伴兒過來堆雪人。誰說熊孩子就手不巧?忙了半天還真能堆出來個像模像樣的東西。老人也不再寒著臉了,笑眯眯地看著我們玩鬧。肯定是要過年了,這巷子裡也絡繹不絕地堆滿著歡笑,而我們也一點點的長高。

從我離開起,就很少在巷子裡停滯。對於生活水平不怎么好的家庭來說,就多了很多顛沛流離的日子。人生似錦時,我懷著一翻壯志凌雲,奔波在繁華的城市。但這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味道。我最渴望和懷念的,是那翻舊巷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