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

天陰的沒了活力,今兒一早便下起小雨來。沒聲兒,就那么悄無聲息的飄著,絲絲縷縷掠過飛燕的身軀,驚得幾聲嘰喳。這小雨不同平常的雨,利利索索的下,不像那詩中的“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那么氣勢。就是一縷縷的飄著,反倒增添了點愜意。

小孩子們早已按耐不住,也不管小雨鑽進脖子的冷冽,就是繞著鄉村的土地跑著,有些個丫頭,也不叫也不鬧,就那么看著小雨點叩擊著原有的水窪,一點一點的波紋,那些男孩子才顧不得欣賞這個呢,只奔跑在雨里,吵著鬧著。

過了不大一會兒,雨漸漸大了,小丫頭們早已回了家,那些淘的,野的男娃娃顧不得大人們的叫喊,儘是隨心所欲的追著。我靜靜地走回了屋中,雨點越發的大了起來,敲打著窗沿,敲打著菜園裡的玉米葉,小孩兒們也不吵鬧了,天地間唯有這雨聲,仿佛琴鍵的流動。

雨刷刷的落著,雲彩漸漸散開了,太陽探了探臉,矜持了會兒,露出個“美人面”來,但雨勢並沒減小,我撐了一把傘,又出了家門,在這土道上走著,走慣了城市穿著水鞋,水鞋也不會髒的柏油馬路,也是走不慣這土地的,一腳下去不是被泥窩窩陷住,就是激起水花。別說,到有了點五柳先生“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的意境呢。一深一淺的繼續走著,嗅了嗅空氣,啊,滿是土地的清香,哪有什麼胭脂水粉的刺鼻之味,就是純的,不摻其他的的味道。

路邊一簇紫花映入了眼帘,好獨特呀,雨珠掛在上面,使之越發有生氣,剛把手伸出去,想要拿來把玩,卻不想,一個雨珠墜下來,打消了我這個念頭,罷了,由它長去,這是告訴我“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漸漸的,雨不再下了,我回到了家,收了傘,脫了踩的泥濘的鞋,剛坐下,便聽得有個男孩說:“嘻,看你捏的,哪像碗呢,倒像個沒長全的荷葉,真叫醜呢。”一個小丫頭搭話:“那也比得過你那茶壺,活似個長了犄角的麵團。”尋聲而去,見是兩兄妹,長得一樣,一個看著就淘氣,衣服的扣子系的東倒西歪,一個看著文文靜靜的,扎著個馬尾辮。

我一看,那小丫頭手裡舉的是用泥弄得“碗”,倒也形似,只不過左邊偏斜了點,男孩手上捧的“茶壺”,好像是掉了把兒,只剩個壺嘴了。我不禁感嘆,這農村的娃娃,就是可以無憂無慮啊。不必怕把手弄壞,彈不了鋼琴,也不必怕玩過了頭,耽誤了補習……

看著,回憶起過去的童年,我不也是這樣嗎,在村子裡與同伴玩耍。晴了,天晴了,心也晴了。雨中一行,增添趣味。

自那日,再也沒有看見那么合乎時宜的,嬌美的花朵,童真的泥藝。也再沒有看過那樣好的雨景,再沒有在雨中走過泥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