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最美

時光如一把刻刀,雕琢生命,那等在記憶里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美麗總隨風而逝。但縱然時間可以淡褪一切繁華,我生命里的最美一直完美如初。

很喜歡翻家裡的相冊。在我沒有出世時,我們家人就熱衷於照相,有爺爺參軍時的合影,有姑姑結婚時的留念,還有媽媽年輕時的照片。爸爸說媽媽年輕時很漂亮,我小時候總是不信。如果媽媽真的漂亮,怎么會生出我這副尊容呢。印象里,在我上三年級以前,媽媽都是短髮,很少有鮮艷的衣服,從來不和那些三姑六嬸去逛街。還有一點我猶記得清楚,媽媽很兇,哪怕我做錯一點事,她都會嘮叨個沒完。那一次,我成績考差了,她甚至數落了我一個禮拜。

從老照片上看,阿姨和媽媽長得很像,但阿姨比媽媽漂亮,她的頭髮是栗色的大波浪,指甲會發亮,秋天和夏天都穿裙子。還有一點,阿姨對我很溫柔,無論我做了什麼,她都不會批評我。

此刻,我翻箱倒櫃,“淘”著了一個鐵盒,裡面放著一些老照片,其中一張特別陳舊,照片都是那種最老的背景漆黑的那種,照片裡媽媽和爸爸手挽著手站在西湖雷鋒塔前,那時候她的頭髮真長啊,烏黑筆直的垂到腰際,皮膚自然白晰,穿著當年標準的墊肩,爸爸則以一個冒牌的“費翔頭”傻傻地立在那裡。外婆說,從懷我開始,媽媽就把頭髮剪短了。因為要做飯,怕有毒,她便不塗指甲油,碰那些瓶瓶罐罐。以前家裡拮据,很少看到她買新衣服,要有也是換季的便宜貨,倒是我的衣服玩具一大堆,還三天兩頭打吊針。

再看現在的她,雖然燙了頭髮,但沒過幾個月,白髮又會冒出來,臉上的皺紋即使抹再多的保養品也蓋不掉。是歲月帶走了她的美麗嗎?不,我寧願相信是我蠶食了她的容顏芳華,自從有了我以後,她沒有一天不在為我辛苦地勞作。

而在以前不懂事的我眼裡,老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不然媽媽幹嗎老是對我這么凶。卻不知,舊時光里,她為我所付出的一切。

從當年的二八少女到現在的四十婦人,歲月已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跡,但在我心裡,她永遠是當年和爸爸在西湖度蜜月的年紀,時光可以改變一切,但她對我的愛卻在時光的沉澱下越積越深,我已不再是當初耍賴無知的小女孩。歲月靜好,你永遠是我生命中的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