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十,我便覺得時間不夠用了,生命的列車好像上了高速。
是的,上了高速。朋友間的聯繫越來越少。有些忙著賺錢,生命的底色映的灼灼生輝;有些忙著工作,像極了田野上的螞蚱蹦來跳去的;有些忙著組建家庭傳宗接代。
曾經那么多的人,一起說說笑笑了這么多年,總覺得人生也許就這樣了吧,我看看你,你笑笑我。彼此攙扶著一生也許就這么過了,不會在有什麼大的變動。誰能想到生命剛轉過二十,人生便就有了這么大的反差:你在上學,他在打工,她已經接送兒女上學了,而我還是和曾今一樣,走出家門便一程一程的浪著,沒有目標,沒有歸期,像水中飄著的浮萍。
記得有一段時間看著別人匆忙的腳步,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想要什麼,又要到哪裡去。我跑到湖邊聽風,想從風裡聽到點什麼,只是愚鈍的我只看到了飄零的樹葉和隨風擺動著的柳枝;我去看別人釣魚,想著自己能否也像周文王那樣遇到一個貴人,從此人生便風調雨順。後來天黑了夢也碎了我便帶著疑問回到了宿舍。甚至有次我躺在石頭上聽湖水拍打大堤看能否悟到點什麼最後睡著了,醒來才發現眼前的湖水還是那般的沉默。
後來我聽到有個人他說:人的一生應該活的像長江黃河,長江從源地出發,漫過田野,穿過平原,遇到高山他破山開路,遇到低谷他也耐心的把它填滿,最後到匯入大海。黃河她沒有長江那么鋼勁,可是她也有一個入海的夢,最終她九曲十八灣也到達了大海。但你不能活的像泥沙一樣,泥沙開始也會隨著水流翻騰一陣,可它最終是會沉澱的。
聽到這,我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一些迷霧。人生不也是這樣的嗎,最初的我們不過是一群孩子,吵著鬧著被生命的大手推著朝前走著,我們不願意也沒有選擇。後來,黃河的泥沙沉澱了,生命的泥沙也開始沉澱。有些人他經受住了考驗,在生命的黃金階段做了最該做的事比如周總理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最後成了大寫的人;有些人他只做了應該做的事,例如上學考學相親結婚生子,最後他們也成了社會中普普通通的一員。可是有些人他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需要什麼,他就像生長在這世上的少數植物,只是生長著,不開花也不結果,悄悄的來又悄悄的去了。沒有眼淚,沒有夢想。
這些,我不害怕。因為人生是有差異的,有不公的。有些人在需要長身體的時候沒有糧食,在需要知識的時候沒有條件,在冷的時候沒有溫暖,在需要夢想的時候沒有火種。她不知道人生還有這么多的選擇,於是她的一生就好似風中的樹葉,燒過的灰跡。這,我們不能怪她。
但我也有害怕———例如我們這一代。21世紀是知識爆炸的時代。我們生長在幸福中,成長在知識下,二十歲之前,我們念著理想說著夢想懷揣著激情,我們意氣風發激揚文字指點江山。我們就像黃河進入了山間,說著笑著打鬧著翻騰著前行著。但是泥沙總是要沉澱的。二十歲是一個沉澱的標誌。此時我們剛踏入社會,連社會的全貌都沒有看清。可是有的人便開始抱怨,有的人隨波逐流,有的人一蹶不振,有的人在流水線上做著重複的動作,把自己麻木的如同生產線上的產品一般。這時我滿腦子的問號,我不知道你們年紀輕輕的要做什麼?有時,我看到他們便會想到父輩中那些搬磚的登三輪的。這些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可是他們眼裡沒有抱怨,或是他們年輕時奮鬥過努力過,他們能摸著胸口說:命運給過我機會,是給我錯過了。那么我們呢,等到我們90後在社會上找到自己位置的那天;等到我們白髮蒼蒼的那天;等到我們走到人生盡頭的那天。你能摸著良心給自己說給自己的兒女們說:命運是公平的,我的今天我很滿意嗎?
或許你能,但我不能。所以直到今天我還一直在行走,一直在流浪。因為我還看不清自己,看不清明天,看不到未來,我只能在行走中尋找出路,因為我知道,停下來了,生命就這樣了,我想給生命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