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作文:時間會給你答案

時間會給你答案

有一次健身課的內容是拳擊,我打了半場下來坐在場邊休息喝水。我問教練:“教練,你說我以後能當教練嗎?”其實我並不是有此打算,無非是沒話找話問一句,這樣一來二去交流點什麼能給自己爭取多一些時間休息,要知道這個教練可是健身房裡著名的鐵血教練啊。

“你不能。”教練看都沒看我,一邊喝水一邊說。

“為什麼?”我很詫異。雖然我腰腹還沒練平坦,但也可以心比天高嘛!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當教練。”他在我身邊坐下開始講故事,“我第一次接觸學拳擊是11歲,自己喜歡,打了幾年,教練說我可以打比賽了,我就去了。那時候比賽獲了一些獎,身體也強壯了很多,慢慢開始接觸健身,自己練。練了一兩年,技術更加成熟了,進步特別快,又參加了一些健美類的比賽。之後我的教練讓我幫忙做助教,一段時間後,教練讓我去考健身教練的各種資格證。從11歲開始到我真正當教練差不多10年吧,到現在也快30年了。我就是這么走上健身教練的路,從老家的訓練館,一步步走到北京的健身房,慢慢這么走過來的。”

教練是個鐵血但不善言辭的人,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就是“你要真的熱愛並努力,而不是從開始就想著要拿到怎樣的結果”。我突然想到,經常有網友問我,該如何寫東西,寫什麼樣的東西比較容易發表,或者發表文章寫書的途徑是什麼?我回答不了,因為我也只是一直寫,沒想過什麼結果。這么一類比,我便明白了教練的意思。

網上有個挺有名的健身類的文章,叫做“塑身300,時間是怎么樣划過了我皮膚”,光看題目,就深有感觸。我記得第一天跟教練做體能測試的時候,各種數據差到臨界點,稍微動一動就累得氣喘吁吁。現在兩個半月過去了,雖然沒有一步到位成為健身達人,但明顯感覺腰腿有力,整個人都精神了。這一切是怎么得來的,我比誰都清楚,是每一個依舊晚2點睡但必須7點起的早晨,是睜著朦朧的睡眼在公交站邊買紅牛的瞬間,是深蹲訓練從徒手到負重30KG的飛躍,是挑戰了很多我覺得根本做不到的動作和重量。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大汗淋漓,沒有買過運動服,沒有穿過運動鞋,甚至都忘記了汗臭的味道。昨天下拳擊課教練給我解手上的繃帶的時候說:“連繃帶都濕透了。”健身這種事,時光是最好的答案。

我曾看到過這樣一段話:“如果從一開始就選擇可以自我實現的工作,並對所鍾愛的工作全心投入,只要公司體制完善,機制健康,加薪晉職這些物質和精神的收穫,便變成了隨之而來的副產品。” 對這種人,我一直都特別敬佩,也特別尊重,他們有一種韌勁,低頭努力,剩下的交給時光。

考琳·麥卡洛:諦聽“荊棘鳥”的歌

不幸的童年

美國作家海明威曾說:“一個作家最好的早期訓練是不快樂的童年。”考琳·麥卡洛的童年就充滿了不幸。

1937年6月1日,考琳·麥卡洛出生於澳大利亞新南威爾斯州西部的威靈頓,12歲移居美國前,與家人過著不斷遷徙、極為貧困的生活。父親曾是優秀的英國越野跑比賽冠軍,後來以農業工人的身份從愛爾蘭來到澳洲,淪為砍甘蔗的流動工,脾氣火爆;母親則性格冷漠,不喜言談。他們夫妻關係並不和睦,充斥著爭吵和欺騙。後來,父親去世時,他們才知道父親在外面至少有兩個情人。“我的父母彼此都討厭對方。”麥卡洛在接受英國《泰晤士報》的一次採訪時回憶道,“我的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母親也不太明智。但他們始終不離婚——這真是個大問題。”或許,正是受到父母不幸婚姻的影響,麥卡洛在其作品中有意無意地描寫了一個又一個愛情悲劇。而父親在澳大利亞經濟蕭條的日子裡,帶家人顛沛流離、四處謀生的親身經歷,使麥卡洛對愛爾蘭後裔的苦難遭遇有更深切的體會,這些在她的作品裡多次呈現。

麥卡洛自幼好學,嗜書如命,5歲就開始寫詩、講故事、學畫畫,然而,在不幸的家庭中長大的她也面臨著巨大壓力。分歧頗多的父母在對待麥卡洛求學這件事上的意見卻是空前一致——他們都希望她不要上學,早點兒成為家裡的勞動力。父親還曾譏諷她“又胖又醜”,“永遠嫁不出去”,“只能做個洗衣工”。

幸好,麥卡洛還有個弟弟卡爾,兩人感情很好。每每被父母責罵時,他們就相互慰藉,無聊時,彼此講故事消磨時光。但是,卡爾在25歲時溺水身亡。時隔幾十年,麥卡洛說自己依然悲痛得無法提筆來回憶弟弟。

大器晚成的作家

麥卡洛最初並沒有想當作家,她本科是在悉尼大學攻讀醫學,因對藥皂過敏不得不放棄醫生這份職業,轉而研究神經生理學,並在耶魯大學醫學院神經學系研究實驗室工作。也正是在那時,她開始萌生寫作的願望:“我二三十歲時突然在腦海中看到了自己70歲時的樣子:住在寒冷逼仄的小房間,房間裡只有冷水和60瓦燈泡,而我還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這畫面刺激了麥卡洛,她開始利用業餘時間嘗試寫作。1974年,她的第一部長篇作品《提姆》在美國出版,這本羅曼史小說很快被拍成電影,使她一夜之間名利雙收,在文學道路上正式邁出了第一步。1977年,麥卡洛在構思4年、進行大量調查工作後的嘔心瀝血之作《荊棘鳥》出版。該書被歐美評論家譽為“繼《飄》之後最成功的家世小說和愛情傳奇”,不僅在美國迅速走紅,成為十大暢銷書之一,而且被翻譯成20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成為“國際暢銷小說”。這一年,麥卡洛正值“不惑之年”。

若單就走上文壇的年齡而言,麥卡洛可謂“大器晚成”,但誰也不能否認,文學創作的火種在她很小時就已經播下,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摒棄的東西”。

抗爭命運的“荊棘鳥”

回憶考琳·麥卡洛及其作品,大多數人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荊棘鳥》,並對那個著名的開頭念念不忘:“有一個傳說,說的是有那么一隻鳥兒,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聲比世上所有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尋找著荊棘樹,直到如願以償才歇息下來。然後,它把自己的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便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時刻,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聲竟然使雲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然而,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著,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因為最美好的東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創來換取……”

作為女性作家,麥卡洛對女性情感及心理活動有著深刻的感悟。她在《荊棘鳥》中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眾多女性形象,她們如同一顆顆晶瑩閃亮的珍珠,使這部小說熠熠生輝。克利里家族三代人中的四位女性——祖母菲奧娜、姑母瑪麗·卡森、母親梅吉和女兒朱絲婷的個性和人生道路各不相同,但是,在共同的女性命運面前,她們表現得自尊而勇敢、叛逆而堅韌。在澳大利亞這個曾經以男性為主宰的社會,為了追求自身的解放與發展,以不同的方式大膽突破種種束縛,哪怕要付出像“荊棘鳥”一樣在痛苦中歌唱著死去的代價。

追尋自我的“移民者”

“文學離不開土地。”作為一名年幼就移居美國、年過四旬才回歸故土的澳大利亞作家,考琳·麥卡洛有著濃厚的“本土情結”和“愛爾蘭民族情結”,她既對愛爾蘭悠久的文化傳統深感自豪,又為愛爾蘭長久以來遭受的殖民統治及其給愛爾蘭人民帶來的痛苦深感遺憾。因此,她筆下的多部小說都是以殖民主義為時代背景。不過,對殖民主義的痛斥和鞭笞並不是麥卡洛的最終目的,因為在她看來,“被拋棄”的移民者在身份上的無處歸依和模稜兩可,才是殖民主義帶來的最大惡果,於是,對身份的追尋和確認成為其作品的真正用意所在。

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麥卡洛前後創作的3部以澳洲移民者為主體的小說,恰好對應了3個不同的歷史時期,涵蓋了3種不同的移民身份:《摩根的旅程》里的故事發生於1775年至1793年,講述的是以“摩根”為代表的澳大利亞第一代移民,因生活所迫成為流放犯後對家園救贖性皈依的追尋;《呼喚》里的故事發生於1872年至1900年,主要講述了以金羅斯為代表的英裔移民對重建“理想家園”的追尋;《荊棘鳥》里的故事發生於1915年至1969年,講述的是以克利里家族為代表的愛爾蘭裔移民對自我身份及家園的探尋。從整體上看,3部小說是對英帝國在澳洲殖民史的一番梳理。

可以想見,長期移民在外的麥卡洛在創作這些小說時,有著怎樣的身份認同感與代入感。她筆下那些富有詩意且兼具蒼涼悲壯之美的環境,那些荒蠻廣漠,那些時而發生的熱帶風暴和草原火災,不僅使讀者體會到濃濃的澳大利亞風情,更使她在陌生世界漫長的闖蕩中,回到原本熟悉的文化環境,延續自己的本土身份。

戲路不同,努力相當

日本著名演員高倉健在銀幕上一直給觀眾留下鐵血硬漢的印象。在拍攝電影《追捕》時,扮演橫路進二的演員田中邦衛對導演埋怨說:“我一直只能扮演猥瑣、醜陋、癟三的形象,這不公平。”

導演對田中邦衛說道:“這樣吧,你倆換個角色,你來演警察官杜丘,看看效果如何。”

田中邦衛欣喜地穿上杜丘的皮夾克,騎著馬,握著槍。他這一形象一出現,立刻就像一個鬼鬼祟祟的逃兵,笑得劇組人員前仰後合。他沮喪地脫下皮夾克,嘆氣道:“看來我只適合演反派的角色了。”

導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們只是戲路不同,但努力相當。”

這句話,給了田中邦衛一個很大的啟示。從此,他專演極具個性化的配角,而且將這一類角色演得爐火純青,成為一名炙手可熱的演員。

你責怪一個人的審美是沒有意義的

時隔多年,再一次來到清華西階,感覺跟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15年前,我在這裡學過信號與系統專業。當時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多年後自己會在這裡談論音樂。

有人說,如果在清華讀書不用考試的話,很多人願意在這兒生活一輩子。我能夠理解這種對校園的美好感覺。成為歌手之後,也有人問清華對我音樂創作的影響。我想了想,說:“如果不來這所學校,我可能不會做一個歌手。”恰恰是這樣一所理工科院校,當它的人文氣息出現的時候,就會特別吸引人。

1996年,我在清華北門的民房裡住了一個夏天,遇到了一些流浪詩人和畫家。他們的說話方式、生活方式和作品,讓我發現原來還有另一種思維方式存在,這對我很有吸引力。也是從那時起,我有了創作的衝動。

上中學的時候,我很不喜歡語文,但1996年我突然發現,我只是不喜歡曾經學的那些文章而已。我喜歡看《凡·高傳》《麥田裡的守望者》,後來還喜歡看博爾赫斯的書。我寫過一首歌叫《風吹麥浪》,其實寫的就是這一階段的記憶。

在大學裡你也會遇到情感上的掙扎,在清華戀愛又很特殊。隔壁北大的女同學很驕傲,我們也很驕傲,所以我們就不去北大找女朋友。後來在創作中我也寫了很多幻想。孤獨導致幻想,幻想導致創作,這是這么多年來都沒有變過的一個道理。

我有個學長也寫歌。有一天他把我叫到面前,說:“李健,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老唱譚詠麟這些人的作品,你為什麼不去唱更有深度的呢?”他建議我應該唱羅大佑和甲殼蟲的歌。我說:“我聽過他們唱歌,但我覺得他們的唱功不行。”

當時我對音樂的理解很多都只停留在技巧上。後來我真正去聽學長所說的這些音樂,的確為我打開了另一扇窗。

其實我在音樂上的成長經歷特別能夠反映當今樂壇的發展趨勢,我也是從港台歌曲聽起。港台歌曲最簡單、最直接,跟人身體上的感覺最接近。說得專業一點,所有流行歌曲的速度基本是每分鐘80到90,跟你的心跳是一樣的,包括最流行的周杰倫的《雙截棍》。

我第一次聽甲殼蟲的《Yesterday》的時候,是很失望的,我覺得唱歌怎么能連顫音都沒有呢?但那個學長跟我說完之後,隔了一段時間,我再聽《Yesterday》時,感動得熱淚盈眶。羅大佑和甲殼蟲告訴我,音樂最重要的是簡單和真誠。

後來我又開始聽古典音樂,而我最初對古典音樂是敬而遠之的。當時我們很多同學願意聽蕭邦、舒曼,包括更深一些的斯特拉文斯基,我總覺得他們是在附庸風雅。但真正有一天,當你開始學習音樂,當你聽得多了的時候,你才能夠真正欣賞古典音樂。到今天為止,我每天聽的音樂有一半以上是古典音樂。它是所有音樂的源泉,是海洋,所有的音樂類型都和它有關。比如說甲殼蟲,他們只不過是用吉他來演繹古典音樂。我當歌手之後也開始疑惑:為什麼有那么好聽的音樂,很多人卻不聽?但現在想一想,我也是那樣過來的。

音樂就像人一樣,有一個成長期。你責怪一個人的審美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像我這樣在音樂上花費這么多精力的人只是少數。作為一個歌手,你既要考慮公司的利益,又要有一點堅持,就是希望你的音樂能引領大眾,有一天他們能欣賞並喜歡你的音樂。

我八年前寫的《傳奇》,是一首特別不起眼的歌,但今天恰恰成為KTV里很多人點唱的歌。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堅持的結果。大學裡我經常問同學:“你聽我的這個鏇律怎么樣?”同學心情好的時候會說:“還行,還挺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問:“李健,你寫這些有什麼用啊?”當時我也很迷惘:我天天寫這些有什麼用?

我是一個容易敏感、也能很快把不好的情緒忘掉的人。我當時是因為熱愛。你做的很多事情在當時看來也許沒用,但它一定在慢慢培養你。我覺得音樂是瀰漫的,很隨機的,但它也很公正。比如說在我新唱片的一首歌里,有兩段鏇律是十幾年前創作的。它就像有生命的精靈一樣,潛伏在某個角落,在你需要的時候,它可能就會出現、成長,然後幫助你。

真正好的作品應該是平實的、樸素的。今天我們有R&B,有Hip-Hop,但在我眼裡只有那些簡單的、真誠的、能夠感動你的,才算得上是好的音樂。音樂特別像建築,到最後就是“Less is more”。

當大家都抱怨的時候,你只有去更努力、更認真地做音樂,才會贏得真正的尊敬,也會贏得你所謂的市場。

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

你是風光,風光不及你

高一剛開始,我幾乎是和全校女生一樣被簡旭迷住了眼。同樣是新生菜烏,只有他鶴立雞群,舉手投足的瀟灑勁兒,高年級的男生們都無法匹敵。英俊的容貌,還有不可忽視的優越家境,很難不讓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只是沒想到,一不小心的“傾心”,一直“傾”到了現在。

高一快結束,我跟他才說上第一句話。

那天他沒戴胸牌,而我們的高中有個變態的規定:每天是要憑牌子出入的。

正巧我是那天的值周生,簡旭靠近大門兩米開外我就注意到他了,一直和他保持兩米跟蹤距離的我,報警器立馬在腦袋上嘀嘀嘀響起來。他是發現我在看他嗎?我馬上拿冊子捂住了半張臉,眼睛卻還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嘿,美女。借下胸牌咯。”簡旭居然叫我美女,還朝我笑。

我一下就蒙了,迷魂湯一樣掏出自己的胸牌,飛快地塞在簡旭手上。簡旭一向飛揚跋扈,拿著我的胸牌像往常一樣用蔑視臉混過了保全的視線。

早上第一節課,我的大腦就在不停回放之前的畫面,猛地聽見下課有人喊我名字,我一轉頭看見簡旭倚在後門,感覺要美夢成真。他修長的手指夾著我的胸牌,眉目含笑:“顏清和?”

我詞窮,回應了一個傻了吧唧的笑。

簡旭把胸牌遞給我,輕輕地說了聲謝謝咯。這聲輕快的語氣詞,簡直激起了我的母愛光環。

走廊上不少人投來了好奇的眼光,等我沾沾自喜地坐在座位上,看到正面朝上的胸牌,立刻又蔫了。照片裡這張臉,簡直不忍直視,拍照片那天頭髮沒洗,臉睡腫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聲稱是嬰兒肥。

你太笨不懂我的示好

轉眼高一到了文理分科的時候,我借著去老師那裡搬作業的機會,翻了上千份意願表,找到了簡旭的。

這輩子顏清和這個倒霉蛋大概值遇到兩件幸運的事,一得以喜歡簡旭,二班主任是年級主任。前者因為他是他,後者讓我有了竄改意願,和簡旭去一個班的可能。

我重重地畫掉自己的歷史政治方向,照抄上簡旭選的物理化學。沒想到在那個高一結束的暑假,我和簡旭的關係突飛猛進,當然也只進展到普通朋友這種。

我的號碼太靠後插個隊可好

高二我沒有如願以償和簡旭分到一個班,但是我確實是選了物理化學沒錯。

我遠遠地坐在籃球場的看台,旁邊擺著物理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離籃球場近的地方,站了一排女生。花枝招展的,裙子一個比一個短,像一群職業拉拉隊選手。她們的聲音飄在初秋的風裡,聽起來軟綿綿的。

“簡旭好帥喔!”

“簡旭加油!”

明明只是打籃球玩玩,可是她們的表現跟簡旭要去參加NBA全明星賽一樣。

我用目光清點了下場邊的人數,估算著自己排名靠前靠後,想想挺難過的。

低頭一沮喪間就沒有注意到簡旭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我的身邊。他拿起我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抬頭猛灌了幾口。

其實我是盤算了一會兒間接接吻這回事兒的,但是我臉紅心跳地忽略了,簡旭也忽略了。

“顏清和,晚上陪我去和施茵分手。”

“哎?”我跟吞了蒼蠅似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出軌了。”簡旭的表情有瞬間的低迷。

“你也不是女朋友一大把?”我脫口而出,隨後心虛地瞄了他兩眼怕他生氣。

簡旭頗新奇地看著我,“喔,顏清和你對我有看法?說來聽聽。”

我豁出去,望著天,目光放空,“其實我覺得你啊,就像是在買菜,一堆蘿蔔青菜等著你挑,有生命的話說不定還會迫不及待躍上你的手。可是你買一堆回去,只是為了搭配一樣主菜。”

簡旭沉思片刻,“蘿蔔青菜也可以成為主菜啊。”

我沖他笑。在他和施茵的緊要關頭做了件很乘人之危的事。

我湊過去,在他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他裝作不知那便無人知

“顏清和你膽子不小啊,以後可別這么幹了,會嫁不出去的。”他的眼神躲閃,笑起來並沒有先牽動左邊嘴角,我立馬就明白了。於是我賭氣地起身拍拍土,“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

那天賭氣走開之後我刻意躲著簡旭,但是這其實沒什麼必要的,我不躲他他也不會來找我。

課餘時間豎著耳朵從別人那裡聽來八卦,沒我陪著,他還是和施茵分了手,施茵哭了好幾天,一向文靜的她揚言饒不了那個背後搗亂的小三。

他用背影告訴我不必追

和簡旭混熟以後,他經常帶著我和他的朋友玩。

我是簡旭樂顛顛的跟屁蟲一隻、可能太執著,別人都以為我們出雙入對了。

施茵跟我的班主任告了狀。

站在辦公室里,我望著自己的腳尖,緊張地絞著手指。

“顏清和,施茵說你和5班的簡旭談戀愛是真的嗎?”

我在心裡掂量了很久,想承認但是估計自己沒資格承認吧,於是我沒有說話。

班主任見此更加語重心長,“老師一直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就算是鬼迷心竅吧,該停止的就該適可而止了。馬上要升高三了,這個關頭可不能分心啊。”

暗戀是一種禮貌

周延要出國的訊息,來得有點突然。

那是兵荒馬亂的高三,我和大多數人一樣,整天頂著黑眼圈,埋頭於題海戰術。有天課間,我正被一道數學題弄得心煩意亂,卻突然聽到同桌說,周延下個禮拜要去美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像說明天要月考一樣平常,我卻趴在桌上,難以抑制地哭了起來。同桌以為我壓力過大,實際上,是因為周延。

周延並非多耀眼的男生,只不過他在我的眼裡,一切都剛剛好。從眉毛到鼻眼,從髮型到身高,全都好看得恰到好處,也可愛得恰到好處。少一分乏味,多一分膩味。

不過很可惜,我和周延來自不同的世界。

誰說年少的喜歡可以單純到不理會世俗?周延家底殷實,父母都是高知,他從小看到的世界就比我的廣闊。這些,讓我在他面前捉襟見肘,只能將那份喜歡藏在心底。即便同班兩年,我和周延幾乎沒有過任何交流。

那時,只要能遠遠看著周延,再枯燥的學習生活,也是活潑潑,亮堂堂的模樣。而現在,他前往地球的另一端,我很難控制住心底的悲傷。

閨蜜安慰我說,沒關係,你可以像《初戀這件小事》里的小水那樣,在接下來的日子奮發圖強,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然後在最好的時光和周延重逢。

閨蜜卻忘了,生活不是電影。很多的久別重逢,都只不過是物是人非。所以,即便閨蜜將未來說成了一朵花,我還是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緩不過神來。

周延去了美國後,有一天,我看到他在班上的qq群里說,好懷念小城桂花糕的味道。有同學打趣他說:活該,誰讓你非要漂洋過海?周延也不惱,在群里留了個地址,附上一句話和一個可愛的表情:改天誰有空,給我寄塊桂花糕唄。

我毫不猶豫地拿起紙筆,在草稿紙上,記下了那個地址。當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讓周延吃上桂花糕,緩解他的鄉愁。

關於怎樣才能將東西寄到地球另一端,我一無所知。為了不被家裡人懷疑,我只好去找旁人打聽。弄明白費用及流程後,我有些沮喪。因為要想給周延寄桂花糕,我至少得攢夠四百塊。

四百塊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是個巨大的數字。除了父母給的零花錢,我還偷偷幫校外那家文具店拉生意,總算湊夠了所有的費用。去郵局那天,猶豫了很久很久,我還是沒有用自己的真實姓名。

一個禮拜之後,終於看到周延在群里說:哈哈,沒想到,真有人給我寄桂花糕呢,只是xx是誰?我們班好像沒這個人吧?

這話剛說完,馬上有人起鬨說,肯定是暗戀你的唄。一群人七嘴八舌議論開來。後來,我看到周延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還是非常謝謝你。

我隱身在群里,心裡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我終於滿足了周延的願望。失落的是,即便是那樣的時刻,我也沒勇氣承認,寄桂花糕的那個人是我。

很多年後,我和周延終於在聚會上重逢。即便我很努力,也還是沒有優秀到足夠和他相匹配。有些東西,與生俱來,並不是努力就能改變其中的格局。就像有些距離,永遠難以逾越。所以,我和周延之間永遠隔著時差,他的白天是我的黑夜。

自始至終,周延都不知道,我就是那個花三百塊錢,給他寄一百塊錢桂花糕的,傻傻暗戀他的女孩。我在他的記憶里,只不過是舊時光里一個平凡的女同學,僅此而已。

有人在歌詞里寫:暗戀是一種禮貌,暗地裡蓋一座城堡。當你喜歡的那個人,你永遠不可能靠近的時候,不如就將那份小小的喜歡,打包封存,藏在舊時光里。對於你喜歡的那個人來說,這是一種禮貌。不打擾,是我們最初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