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又恰逢這個年紀,失眠應該不大丟人,或者可以說是一件很時尚的事,時不時可以拿出來與別人說說,顯得很有深度,或憂國憂民,或思考人生、理想、生命之類的東西,總之是那些能給你滿身污垢仍敢大聲嘲笑別人衣冠楚楚的底氣的東西。當然很多時候,你可能只是思念或幻想一個如莫言筆下“豐乳肥臀”的女人,但那些據說吃綠色食品吃得全身都綠的已開發國家人士居然破天荒賞了莫言一個諾貝爾獎,想來這個估計也是大雅之事,何該浮一大白,不過再去弄“豐乳肥臀”之類的估計也很難再去忽悠個諾貝爾了,或者再談“揚州瘦馬”,或者談談“計畫生育”的那些可以說與不可以說、應該說和不應該說的事,怕是希望還更大一點,畢竟光這個題目就能讓人肅然起敬了!
不過諾貝爾總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之所以美好恐怕只是因為之前未曾得到,記得上學時候的語文老師說起諾貝爾的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然後總拿這個說起中國的教育制度,一副你們學不好不是因為我教不好而是中國的教育制度不行的語重心長樣,當時我就總擔心,要是哪天誰真拿個諾貝爾,他還拿什麼來說,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可惜現在出學校很久了,要真回去,也想他會語重心長的告訴我中國教育是很成功的,當時是我們不好好學的緣故,會陪著我一起暢想如果我們當初好好學,現在會怎么出人頭地了吧。
曾經也有人說過我是很有文學天分的,而且是很小就顯露出了端倪,這個我自己當時是很自豪的,當時國小三年級有了作文課,第一次寫作文我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舉例子,通過一個我丟了文具盒被我爸狂揍的故事說明了工具的重要性。自從那次被老師誇獎了之後,我每次寫作文都一定要舉個例子,現在仍記得的還有一個用甄子蒸飯不放水的事,直到後面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全班同學都對我每一次被我老爸揍的事都一清二楚,這個事情對我後來的影響不可謂不大,等到四年級的時候,我覺得一個女同學的一件橘黃色的毛衣很好看,於是我就跑過去誇她很好看,並婉轉而又直接,深情而又極不嚴肅的表達我喜歡的意思,然後她一直到嫁人都沒怎么理我,因為一個總被老爸揍的男孩子是絕對不能稱之為男子漢的,而被這樣一個沒有男子漢氣概的人說喜歡毫無疑問是極為丟人的事,現在回想起來,文藝范害死人啊,不過從哪個以後,我寫作文把我身邊的男同學都寫了一遍,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是在國中時候寫國小同學,高中時候寫國中同學,我上學得早,身邊的同學最小的都比我大一歲半以上,而作為一個“三好學生”是絕對能把打架這樣一個不符合中小學生行為規範的行為掐死在萌芽狀態的。
說到“三好學生”這個事,很有必要細說一下,如果你曾經也和我一樣多次拿過“三好學生”的話,那無疑是一件可以多拿出來說說的事:例如證明你其實很有學學習天賦,只是因為什麼教育制度、學校、社會之類的原因,然後即使逃課睡懶覺或者半夜翻牆也能心安理得的、同時這個也非常大的程度上說明了你內心肯定是個好人,哪怕有一天你蹲進去了,大家也會從其他地方找原因的,不是我們的社會太功利就是因為我們的貪官太多,然後得出一個我們的社會是不適合天才生存的社會的結論。總之能拿到“三好學生”榮譽稱號的人,一定是德智體全面發展,“智”能優異到不成國家棟樑都沒天理、“道”該到不著書立身就是國家不幸、民族不幸的程度,當然體呢很可能由於天妒英才加上從小被周圍一小撮別用用心的、居心不良的將不管是啃蘿蔔還是吃青菜都居然全部用到身體發育的不良少年欺負而略失光彩,但是……瑕不掩瑜,不管當時如何,歷史總會給出一個公正的評價,就如當時的我,到初一的時候,父親就很擔心的看著家裡的那面牆說:你要是再拿獎狀回來,家裡就快貼不下了。而像我這樣一個從小就很懂事的孩子完全能明白了父母的不容易,於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拿過獎狀,到高中的時候還讓老師找了好幾次家長,幫父親下定了將我獎狀全部撕掉的決心,不僅為父親分擔了獎狀多了無處貼的煩惱,還為家裡的整潔和衛生做出我應有的貢獻,不管從當時的情況出發,還是到現在的眼光來看,我的懂事是毋庸置疑和及其的出類拔萃的。
從中國勉強能湊足五千年的文明發展的歷史來看,總有著很多的思想超前於時代的先驅,官方的話說叫:先進知識分子。而作為一個曾經的“三好學生”,我同樣是不會沾沾自喜於以前的功勳的,我會用我不斷的進步來委婉的表達以前獎狀上總寫著以“資”鼓勵但一次也沒見著“資”的事我很早就明白過來了,所以我再也不拿獎狀以此提醒那些老師悠著點。
所謂先驅或者先進知識分子往往是指醒悟得早,死的更早的自以為推動歷史發展的一類人,當同齡人還覺得上學不好玩的時候,我就已經學會了憂國憂民,在父母或別人看得到同時他們恰好又在玩的時候,我會在旁邊拿著語文課本大背乘法口訣,以身作則的言傳身教的教育他們要好好學習,可以看出從小我就是一個心胸及其博大的孩子,而等到他們終於中考或高考的挑釁之下醒悟過來玩命讀書的時候,我們又前進得更遠了,哪個時候我們已經為以培養綜合型學術大師為目的的教育制度與中國人民日益強烈的知識改變命運的目標之間的日益激化的矛盾而憂慮的夜夜失眠,經常半夜從各自學校翻牆到網咖集合,在上網的掩護下商討大事,每至深切之處,常通宵達旦仍意猶未盡,天未亮時匆匆而回,舉目再看周圍人大聲誦讀腐儒之論不由心力交猝,常埋目於雙臂之間做呼呼大睡之狀,實因不忍之故。經常有老師要么威逼利誘,要么做錚錚教誨狀套話,我均能咬牙堅持住,絕不透漏夜間商討之事絲毫,如其它同學有不解或存有疑惑,我必能侃侃而談,聲淚俱下的疾呼:教育乃國之根本也,如不改革,長之以往,國將不國、民將不民,中華民族危矣!常常能喚起周圍一片片贊同聲,然後他們又回去誦讀他們的之乎者也,我當時及其的恨鐵不成鋼,但自己又身單力薄,無法說服他們也只好讓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了,於是在課堂上總是保持一個講五官埋在雙臂之間的樣子,妄圖用我那瘦弱的雙臂抵抗那當時覺得腐儒論的東西的侵蝕和毒害。
曾經有一個不高也不帥好像也沒錢但用所謂文學這個東西在自己已經結婚的前提下還能泡到女大學生的男子說過這樣一句話:吶喊幾聲,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賓士的猛士,使他不憚於前驅。他的事跡和他的話語在當時都深深地激勵了我,我深受鼓舞不由暗下決心要將夜半翻牆聚會商討大事這一件及其有意義的事情進行到底,而事實是越來越多的同志也陸陸續續的加入了我們,某學校的某一面被爬倒了的圍牆足以證明這個的正確性和先進性。
之後出了一個當時很轟動的同志,不過他好像和我們不是一個黨派,因為據說他探討這些問題好像不在網咖,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和我們不屬於一個黨派了,不過信奉的主義或者前進的方向應該是一致的,因為歷史只會向前,不會後退,你非要和我說那絕對不是發生的中國的十年的話,你不妨結合之後幾十年的和諧來看,為之後的前進打下了穩定的基礎,所以也是前進的,說是曲折的前進或前進的代價也無不可。哪個同志叫做韓寒,之所以轟動不僅僅是因為他退學不幹了,而是因為他沒有上大學居然沒餓死,更過分的是他沒上大學現在竟然還有房討老婆了,毫無疑問這個事對於十年寒窗就為了鯉魚跳龍門然後有房討老婆的學子來說是一件絕對想不通的事情,社會真的太黑暗了,一點也不公平啊。他的事在激勵我的同時,總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叫譚嗣同的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的2b青年,他在插手了某個當時中國最大的黑幫的前任老大的二房與現任老大之間的保護費該如何收以及收了之後該用於直接買便當還是買個鍋回來自己做便當的分歧之後,決心以死明志,並說出了一句相當拉風的話: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我一直覺得這個姓譚的2b青年的事跡應該影響了哪個姓韓的同志,不過讓我迷茫或者困擾的是:不管是這個姓譚的青年還是之前那個姓周但常告訴女大學生們自己姓魯的男子的事跡,我們都是在那些我們常斥之為腐儒之論的東西上看到的。所以我就經常迷茫也一直困擾中,常告訴自己要邁就邁一大步,堅決不邁出那一小步。
不過適當的抗爭也是必要的,如果你總說教育的不好,而你又很好學那毋庸置疑你完全是口是一個心非專門蠱惑別人的一小撮別用用心的不法分子之一,當然你要能證明你有這個能力而絕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所以那個時候我經常期中老師驚喜,然後期末老師不解,又然後期中老師欣慰,再然後期末老師憤怒不已的那種人,最後的然後是高考屬於期末,所以理所當然的悲劇了,還有個然後是我又用一年的時間證明了即使再多一年的磨難我仍然絕不屈服。
真理到世人中間的腳步總是那么的姍姍來遲,直到後來的後來,那些曾經不解且存疑的同學明白了我的憂慮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各自奔波一方求學於天南海北,當那些進了象牙塔的同學整天愁心與工作,而他們整天只聽到給他們講什麼大師的時候,在一個也是塔的地方的我整天聽的是工作如何找,卻閉口不提或者丫的根本不認識哪個姓大的人,我突然渴望著被某個姓大的人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卻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八九點鐘的太陽胡言亂語,你成不了祖國未來的花朵,後面已經有那些曾經的花朵製造了更多的未來的花朵,在大花朵製造小花朵,小花朵長成大花朵然後又製造小花朵的歷史潮流中,一朵花朵終究只是一個花朵,要么及時開花匆匆綻放一下,順便製造小花朵然後謝去,要么來不及綻放就已凋零,在花朵的歷史中,有花朵愛護過花朵,也有花朵壓死了花朵。
多年之後,突然一驚,原來最牛逼的不是那些在正午就能看到夜晚的黑暗的先知,還是那些在漆黑的夜晚給你講黎明的美好的螢火蟲,因為他們,你才熬過漫漫長夜,看到了朝陽染紅露珠滴落池塘,看到了晨風吹綠樹梢鋪滿山間,哪怕正午烈日當空如何毒辣,你仍能與頑童嬉鬧與溪流河渠,等再到夕陽血紅之時,你亦心安!
吾今二十有二,弱冠久矣,不學無術,身無所長,偶得一差事於麗江,兢兢業業常憶及往事,雖無甚意氣風發,卻也歷歷在目,不由所感,近日常無眠遂一一記下聊博一哂。
五年級:王志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