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

只因為我在故鄉度過了人生最初的十幾個年頭,因而從離開它的那一刻起,思鄉便成為一種病:無從治癒,無法自已。

每當深夜,皎潔的月光灑上床頭,抑或昏黃的路燈將搖曳的樹影投上天花板,我總要想起故鄉的一切。在如瀉如瀑的月光下,小夥伴們應該都已經甜甜入睡,屋子裡只有輕輕的鼻息,襯托起夜晚的寧靜;而我的老屋裡卻空無一人,月光銀練般流過窗格,悄然落向閒置的床帷;田野上的小路寂無行人,只有莊稼在微拂著長大的闊葉;遠處的河堤依稀可辨,樺樹林傳來遙遠的葉動聲;更遙遠處,不眠人似有似無的歌聲飄忽不定……

我是那樣地思念故鄉,它與我少年的彷徨,青春的無奈共存著。多少個無眠的夜晚,我為它寫過無數首思念的詩歌,因為它是我永遠的戀人。故鄉,抽象成一種情緒在心頭,就像它的天空里輕紗薄翼般的白雲,久久地漂浮著,襯著天空那種憂鬱的蔚藍。久久地,直到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