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氣襲人知驟暖,鵲聲穿樹喜新晴。”風和日暖,天氣晴和,鼻息間充溢著玫瑰花糖的馨香,和著雲姨的溫婉善良,縈繞於我心田。
我頂喜歡到雲姨的店裡買玫瑰花糖。淡粉色長條狀,甜而不膩,咬一口唇齒生香。小店實在袖珍,在一條小街的拐角處。雲姨喜愛圍著淺藍色圍裙,盤成髻的頭髮里夾雜了幾根銀絲。無論什麼時候遇到,都能望見她臉上的笑,憨憨的,亮亮的。
記得一次偶然,我正巧看見雲姨製作玫瑰糖,新鮮的花瓣著實令人心動,我走了過去,與雲姨閒聊起來。
她說,玫瑰花糖其實很好做。在早晨花瓣上的露珠將乾未乾的七八點鐘,采上滿滿一兜子的玫瑰作為材料,鋪在蒲草做的紙上,將花瓣細細分散,晾乾後就可以做糖了。
我望著雲姨忙碌的背影,不覺想起“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愛求柔桑,春日遲遲。采蘩祁祁。”即而惋惜起來,在現在這個快節奏、物慾橫流的社會,如雲姨這般閒適淡雅的人不多了。“匆匆”是人們的代名詞,我們著急趕路,卻因走得太遠而忘了為什麼出發。
雲姨在豆青釉的粗磁里放進白砂糖和花瓣,慢慢研磨,新鮮的花枝融進了白砂糖中,也給砂糖染上玫瑰一樣的色澤。就這樣慢慢磨,糖也會細蜜好吃。
如今住在都市裡的人們,在逼仄的樓房間養出一兩株花殊為不易,光顧著清心養眼都嫌不夠,要說吃,仿佛如焚琴煮鶴一般煞風景。雲姨卻有著一股清閒的心智,使在趕路中的我停下來找尋初心。
周作人說:“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塵夢。”則是在茶水草木中,尋得意趣,消解愁煩。亦如雲姨,不煩不擾,淡泊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