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跟長江哥哥見面了,你說我該穿什麼衣服呢?”黃河心不在焉地捲走一坯泥沙,問河岸。“甭問我,我連自己該穿什麼都不知道呢。你瞧。”河岸帶著哭腔回應著,指指自己的身體,“一看到這些木樁,我心理那個愁啊。也記不得是多少年前,這些木樁曾是參天大樹,這裡曾是鳥語花香,那時候,我從不為穿著擔心。可後來,這裡充滿了鋸子、斧頭的聲音,沒有了鳥語,失去了花香,再後來,這裡光禿禿孤零零隻剩我一個了。”“那我見哥哥時會不會顯得太寒酸?”“那不一定,你長江哥哥的情況不會比你好。”
同河岸的對話只讓黃河失落了一會兒,很快失落就被兄弟重逢的喜悅沖淡了。黃河遠遠地聽見了濤聲,雖然有些無力,但他知道那是長江。他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大聲喚道“長江!長江!我是黃河!”他昂著頭,等待著長江的回答,令他失望的是,過了許久,才聽見一聲微弱的回應:“黃河!黃河!我也是黃河!”看樣子那不是長江。可是,平白無故怎么又冒出一個黃河?
黃河歪著頭,踱著小步向前。終於,他遇到了那位自稱是“黃河”的仁兄,不就是長江嗎!不過,只要你看見長江的模樣,就明白為什麼他會稱自己是“黃河”了。他渾身上下沾滿塵土,面目衰老、疲憊,和以前完全變了一個樣。
“長江哥哥,你怎么……”見到長江,黃河一驚,愣住了。“哎,別提了。人類到處亂砍濫伐,使得河岸植被日益稀少。缺了綠色,我心情不好,兩岸的泥沙、飛揚的塵土害得我得了肺炎,我一路拖泥帶水,好不容易才趕到這兒,咳,咳!”由於過分激動,長江劇烈地咳嗽起來。
黃河陷入沉思。他想了想河岸的話,又看了看長江,伸出手,撫了撫岸邊,揚起了厚厚的沙塵。望了望光禿禿的岸,他突然覺得空落落的。遠處,又響起了鋸子的聲音,他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