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父親

突然很想念我的父親,想念我那高高瘦瘦言辭不多的父親。

仔細想來我的父親似乎並不疼愛我,不要說親昵的動作,就連能讓人感覺溫情的話語似乎都很少說。只記得小時候偶爾從夢中被鬍鬚扎醒,總是會驚恐地躲開。不知是害怕鬍鬚的疼痛還是因為疏遠而感覺其像個壞人,想必兒時自己那厭惡的表情一定也深深地印於父親的心中。

父親在我的印象中總是過於嚴厲。還清楚地記得幼稚園時候和班上男生爭執,我氣呼呼地威脅要告訴父親讓他等著瞧。沒想到回去之後竟遭到父親的一番訓斥,那時的我很不解,不安慰我也就罷了,竟然還訓斥我,算什麼父親,在懼怕中關係更加疏遠。

關於父親星星點點的溫情來自兒時帶我輾轉看病的經歷。小時候的我孱弱多病,總愛咳嗽,天天不是中藥就是西藥,從未停止過。記憶中的我雖早練就了吃藥不用茶水的本領,也總是會偷偷地背著父母將藥丟棄,而謊稱自己已經吃過。醫生診斷說氣管天生狹窄等到長大後自然痊癒。我那時的喉嚨天天像個貓似的響個不停,姐姐逗我笑總是會遭到母親嚴厲地斥責。因為笑過之後我總是要咳嗽老大一陣才能喘過氣來。為了看好我的病,父親總是騎著一輛腳踏車載著我這家醫院看看,那家診所瞧瞧。就這樣輾轉中我一天天長大了,7歲的我上了國小二年級,在這一年裡,父親竟然在帶我看病的間歇領我去動物園看鴕鳥猴子老虎,同時還去了電影院。演的什麼片子已經不記得了,但那種幸福感存留了很久,一直到現在仍然清晰。

兒時父親的模樣我幻化不清,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一番模樣,還是將近六十的他在我眼中仍未老去。父親偶爾會打電話到學校來問訊近段情況,甚至會玩笑說這么久沒有電話是否早把這個父親給忘記了,思念之情溢於言表。難道是父親也一直疼愛著我而我從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