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

忘記了是從哪裡看到的一句話:年齡相隔在3歲以上便會存在代溝。然而從1968到1998,整整三十年,我不感覺老爸和我之間有什麼深淵不可逾越。而恰恰是這樣的一段距離,越發讓我感覺到了那種無處不在的溫度。

小時候,我就是爸媽的掌上明珠,他們給予了我一切他們所能夠給我的。那時,爸爸還沒有被調到外地工作,所以每逢周末我就會和爸媽出去玩。每次過馬路時,老爸總會一把將我抱起讓我扒在他的肩膀,再把一隻手搭在我頭上。別的細節我都記不真切了,只記得這時脖子總會痒痒的、暖暖的。我知道那是爸爸呼吸的溫度。

漸漸地,我長大一些了,上學了。而爸爸也到外地上班了,有時兩三個月才會回來一次。但儘管如此,老爸依舊記掛著這個家,記掛著我,每晚睡前必會敲來一通電話,開始跟媽媽一樣囉唆一番。有時他會突然回來給我一個驚喜,然後拉著我的手坐下來,再從旅行箱內拿出好多好多禮物。我能明顯感覺到,老爸手心又多了一層厚厚的老繭。但是,和原來一樣溫暖,儘管也不能像原來將我的小手整個地裹在手心了。我知道那是爸爸內心的溫度。

再到如今,我早已成為大孩子了,學業繁重,慢慢開始有了許多心事。可老爸似乎絲毫沒有變化,還是天天“寶貝姑娘”、“寶貝女兒”地叫我。說來也奇怪,我卻一點兒也不介意,一天到晚也應得歡。估計哪天老爸要是不這樣喊我了,怕是我自己就要不習慣了!爸爸還是和原來一樣忙,不對,應該是比以前更忙了,但卻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價。記得有天早晨我一個人在陽台上想心事,不了還是被老爸的火眼金睛看出來了。可他沒有過問,只是一隻胳膊搭上我的肩膀,淡淡地說了句:“生活是種律動,須有好有壞,有晴有雨,有左有右。幸福就藏在這變而不猛的曲折里。”這是老爸曾送給我的書老舍的《小病》里的一句話,所以我並不陌生。我抬起頭望向爸爸,那青絲中又冒出了幾縷銀髮,軟軟地癱在頭頂。雖然隔著笨重的一副,我仍能感受到老爸傳遞來的一股暖流汩汩而下,流淌、流淌……

我知道了,那是爸爸愛的溫度。

1968,1998。是一段深深父女情將它們緊密相連。用指尖輕觸——暖暖的,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