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2

姐姐

在我們的生命中,有一個人像極了母親,那就是姐姐。——題記

一直想寫寫姐姐,卻又始終情郁其中不知從何動筆。也許親情就是一杯糖開水,太甜了反而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出來。提筆寫姐姐,語言如此蒼白……

哥哥和姐姐都是讓我感念的人。但我對哥哥可能更多的是“敬”,對姐姐則更多的是“親”。這主要是因為一來我和她年齡相差不大,小時很少分離;二來姐姐對我的呵護確實到了溺愛的程度。

都說孩子記得千年事。小時候,我是在父親的肩上和姐姐的背上長大的。那個時候還在集體,父母都要出工,帶我的重任就交給姐姐了。姐姐總是走到哪裡就把我背到哪裡,不讓我受半點累。而我,又似乎對惡作劇特別有天賦,趴在她背上不是扯她頭髮就是偷偷的在她頭上放幾個蒼耳子。縱使是幫我洗澡,我也要提前憋一泡尿撒到她臉上。但對這些姐姐似乎毫不在意,一句重話都不說,也從不到父母那裡告狀。當時農村的貧窮是現在的孩子無法想像的,但只要偶爾有一丁點諸如炒豌豆之類的零食,姐姐都會讓給我,笑眯眯地看著我大快朵頤,有時我也會懂事地塞給她一點,但她要么說不喜歡要么留著下次再給我吃。想想,那時姐姐自己也還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啊。其實,不但小時候,我看中的東西全部歸我,即使是現今,我多看了一眼的東西,姐姐仍然會毫不猶豫地讓它改名換姓。

後來承包到戶,哥哥在外求學,家裡的農活姐姐總是搶著乾。她繼承了母親精明能幹、吃苦耐勞的優良基因,插秧、割禾、打穀可謂十八般農活樣樣精通。記憶中,我曾幫著插過秧,但當腳上爬了一條螞蝗後,我就一個旱地拔蔥忽地蹦到了姐姐身上,兩人撲通一下全倒在了水田裡……從那以後,姐姐不再讓我下田。我也曾幫著割過禾,但不知咋的,第一次就一刀見血,將左手無名指指甲割去了一半有餘,心疼得不得了的姐姐找來火柴盒上的擦紙小心翼翼地替我敷上包好,兩眼淚汪汪……從那以後,姐姐也不再帶我割禾。於是,逢到“雙搶”等農忙時節,我就會在田邊陰涼處愜意地看著父母和姐姐揮汗如雨忙來忙去。所以,現在有人開玩笑說我肯定是小時候做事曬黑了的,我都會一本正經的澄清我是天生的。

小時候的日子是清苦的,但我的童年卻是幸福的。因為我生活在親人愛的包圍中,特別是我的姐姐,她用她無言的愛,將我和她一起度過的每一天都染成金色,讓我的記憶如此溫馨……

讀書期間,姐姐的學習成績是蠻好的,但就是過不了畢業考試這一關。中考時是學校公認的考中專最有把握的一個,卻意外名落孫山;聯考的發揮也是大失水準,令人跌破眼鏡。最後只好讀了一所普通的專科學校。但她的美麗、聰慧、賢淑、勤儉還是公認的,要不姐夫當初作為湖大土木系的高材生怎么會對她情有獨鍾呢。大學畢業後,姐姐就隨姐夫來到湖北上班。在那裡,她的為人處世、待人接物也是有口皆碑。儘管家庭收入不多,且既要維持日常開支,也要扶老養小,有時還要接濟一下我,但在她的操持下,小日子也還過得挺滋潤的。早幾年就跨入了有房、有車、有兒子的“三有”一簇。但溫馨舒適的背後,姐姐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也許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上次回家省親,我妻就曾說,單看衣領就知道姐姐的內衣都可以進博物館了。

除了父母,姐姐是跟我聯繫最密切的人。隔不了三兩天就會打一個電話來,其內容跟母親的如出一轍,概括起來基本上就是少熬夜、要吃藥、別抽菸、莫喝酒。有時,我煩躁了就會凶她一兩句,她也不做聲,只是第二天又打來,開場白改為:“心情好點了么?”……對此,我也毫不在乎。直到有一天,兒子打電話給我說,這幾天我不說他,他覺得好想我。我才如醍醐灌頂:有人管的日子真幸福,有姐姐的日子真幸福啊!

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這話不錯。姐姐儘管遠嫁外省,但這絲毫未能影響她對父母的一片孝心。一年四季,電話噓寒問暖;逢年過節,錢財物質自不必說。平時回家,她從不要父母進菜園、下廚房,白天做家務,晚上陪老人嘮叨。只要父母身體稍微折騰出點動靜,姐姐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床前榻邊端茶送水、端屎接尿極盡孝道。有一次,姐姐發現母親的毛衣破舊不堪,立馬將自己身上穿的羊毛衫脫給了母親。這件事也給我很大觸動。我隔不了幾天見父母一次,怎么就沒注意到這些呢?原來,盡孝也要注意細節啊。我回家後,迅速將父母的飲食起居“排查”了一遍,還真發現不少問題。於是,我把自己用的飛利浦剃鬚刀說成舊的,把新買的秋衣說成多餘的統統“送”給了父親。

真的,早就想,也早就該寫寫姐姐了,但又不知重點該寫些什麼。情到深處,是無言。姐姐於我,就似那陽春三月,除了愛,又說不出她的好來。提筆寫姐姐,語言如此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