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爸爸又讓我陪他來上網,他對什麼都不懂,一切都得讓我來教或替。沒有辦法,我只好陪著。
網咖的二樓,在靠右邊那間不太大的屋子裡陳列著十幾台電腦,看那“樣子”大概是用了好幾年的如今已被淘汰的舊電腦了。且不說是什麼牌子了,有的甚至連主機的開關都被透明膠帶黏住了,主機箱表面黑黑的,像是落了幾層灰。再說那鍵盤,有的上面的字母早已被“磨”的看不清楚了,空格鍵也是一碰就“東搖西晃”的,好像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再看那每台電腦上的編號,“紅色”數字早已是殘缺不全了,讓人很難分辨那究竟是“5”還是“6”。因此每來一個人網管都會熱心的問“你幾號?”
這網咖的屋頂的那隻落滿灰塵的吊扇,因不停工作而發出著“嗡嗡”的轉動聲,似乎也很吃力,像一個年邁的老人。再瞧那牆壁,它那皮膚早已是發黃而泛黑,有的部位甚至還脫了皮。座椅也是七零八落的散落著,那上面的海綿早已是殘缺不全了。燈泡的吊繩及開關上早已布滿灰塵。這一切都讓人疑慮和不禁讓人想問:這網咖究竟開了有多少年了?
爸爸在50號電腦上查找資料,我則坐在一旁在必要的時候幫忙給他存個資料什麼的。閒著無事,我向四周張望,發現這裡的人並不多。不遠處正有三個小伙子圍著網管,那網管大概也就30歲左右的樣子,頂著一腦袋亂糟糟的髒發,穿著一件讓人分辨不出顏色而破舊的長袖衫,著一條短褲。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腳上拖著涼拖鞋。這樣一副邋遢的樣子倒像是一個買菜的。網管正在給小伙子找圖片,下載至手機里。那小伙眼睛死死的盯著螢幕,嘴裡還不停的嘮叨著:“那個楊丞琳長的漂亮下載她的,那個女孩也不錯……”我在一旁正納悶這三個人什麼都不懂還……正想著只聽一個女孩用不標準的國語大聲說道:“我叫王xx,沒有工作的,國中還沒讀完呢,真的不騙你!”。我回過神來之時,方才發現那女孩就坐在我旁邊的47號上,正興高采烈的一邊和男網友視頻著,又一邊語音聊天著。她聲音大得驚人,生怕對方聽不見。這會兒那邊的三個小伙兒時不時地也回過頭來看她。旁邊一個戴耳機玩遊戲的人似乎很反感這,而站在他旁邊的好像是他的女伴卻不住地轉身竊笑一下又一下的……這一切,女孩似乎全然不知,仍興奮的聊著。看她也就20來歲,不過模樣兒有點“土”。這情景也就讓人見怪而不怪了!這時她又接了一個網友的視頻,聊得更加“熱火朝天”起來。女孩說:“你家在延安啊,那么遠,我哥肯定不會讓我去的,我哥管我可嚴了,平時晚上都不讓我出去的。”網友發來訊息問“有沒有電話”,女孩接著說:“我沒有,我都買了3個了,都丟了。”網友便發過來自己的電話號碼讓女孩記下。女孩用她那大嗓門叫道:“網管,有沒有筆?”
“沒有”網管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女孩正沉迷於聊天中,並沒有聽見。便又大聲嚷道:“有沒有筆?”“沒有!”網管這次不耐煩地回應著。
“這什麼爛網咖啊,連個筆都沒有,還這么髒!”女孩正不滿地對網友說著。這時三個小伙子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這怎么複製不好呀,喔,好了,那等明天我哥不在時,我就出來給你打電話啊!”“嗯,好,拜拜!”女孩的這位網友總算是走了。不出1分鐘,她又和另一位聊上了。
“你在哪?”女孩問道。
網友:“東郊”。
女孩:“東郊哪啊?”
網友:“半坡你知道不?”
“不知道,我在高新區,你坐709路過來,我在這兒等你!”不知網友說了什麼,女孩接著又說:“真的啊,我就在xx,騙你乾什麼,你不信算了。”網友說“算了吧,留你電話,我給你打電話。”女孩:“我沒有電話,你說你的吧,我給你打!”
網友說:“好!”
過了一會兒,網友又發來訊息:“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出去玩了,還會待在這兒?”女孩毫不避忌的脫口而出,聲音仍然那么大,仿佛是身自己在家中一般的。
“什麼,你給我介紹幾個,我就一個人,還用得著幾個?”女孩大聲道。
這時,三個下圖片的小伙子走了。網管也下樓去了。只剩下我與爸爸和那個玩遊戲的小伙子同那個可惡的女孩。過了一會,女孩說:“嗯,我要走了,那拜拜噢!”女孩說“拜拜”二字極像“香港話”,是假裝溫柔的口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站在一旁的女孩沖我無奈的笑了笑。“我真的要走了,時間快到了”。一連說了幾個“香港音”的“拜拜”之後,這女孩總算走了。大家都鬆了口氣。網管上來說了句:“47號那女孩終於走了……”
我和爸爸走出網咖時,天空還下著雨,因為剛才那巨大的雷聲使網咖的網線掉了,我們就離開了。抬頭看看天空,明明太陽就懸掛在上空的啊。走在路上,豆大的雨滴打在我的臉上。女孩的話時不時還迴響在我耳邊,這使我不禁一顫:qq是在1995年就被研發出來的,至今有十多年了,現在玩它的人有增無減。記得在我上初二時周圍就有許多同學在開始上網,隨著時間的推移,上網的人是越來越多。我們qq里都加的是認識的朋友,是很少有同學與陌生人聊天的。如今電視,報紙上也經常報導會見網友被騙的“突發事件”。可今天的那女孩兒竟會那么“單純”那么“傻”么,反正我才不會那么樣的呢,這倒不是害怕爸爸。
網路是一個比較虛擬的世界,她怎么會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說那么多的實話呢,甚至要見面?是呀,在這樣一個破爛的網咖里,女孩兒把“網友”當作“好友”,聊得不亦樂乎。我想不管網咖有多破,可她的歡樂就是在這裡面的呀!我想問爸爸,那女孩兒那樣是不是“很蠢”?但又沒問,爸爸一天忙他的“營生”,在網咖里什麼都跟聽不見似的。小女孩兒到底是不是該見那陌生的人呢?唉,我又該問誰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