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思緒作文

下雪了,抑或只是飄了幾點白,像是雲塊輕輕撣下的潔白的粉末。這雪實在算不上“雨雪霏霏”,因為跌下的雪花就像提前趕往會場的與會者,陸陸續續而寥寥可數。然而就是這少得可憐、瘦得像皮包骨的老叟似的白點,卻激起無數少男少女的豐富情思,一波接一波地湧出,暖的要把他們的柔情熔成似水的溫室,湧入能把他們的柔情變成洪水猛獸的室外,儘管那寒冷也可能把他們的半寸柔腸凍成一節凝固的冰錐。

不為別的,只為它是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是苦等了亦或是遺忘了又一個年頭的再一次邂逅,它是新鮮的,所以它是重要的。

但倘或這是這個冬季的最後一場雪,哪怕它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恐怕也引不起少男少女們泛濫的情思,也觸不動他們軟如棉糖的半寸柔腸,只為他是最後一場雪,它已耗盡了他們的好奇心和新鮮感,就像一步不離地守護某個人或一刻不停的注視某個人,總會讓人漸生厭感。

這似與我們美好的已知觀相違悖,但不幸的事它就像一塊路牌那樣真真切切地立在那裡,像我們不幸言中了一個不願卻必然要發生的悲劇。爾這樣的悲劇無時無刻不在我們的喜怒哀樂中上演著。

聽膩了母親在飄雪時要添衣的嘮叨,最後以一句狠話“你煩不煩,還讓人看雪嗎?”讓她在閉嘴後悻悻地離開;聽慣了老班在飄雪時嚴禁玩雪冰上走的不準,最後以一頭溫發、一雙溫鞋回敬他,“你越不讓看,我‘偏向虎山行’”;看厭了陽光、花鳥,於是哪怕是最耀眼的光線、最動人的鳥聲鳴噥,也刺不痛那蒙了層銀翼的眸子;受慣了不打不拼,專哭專鬧便能“乾”成事的影響,於是最簡單的身體力行也變成了吆三喝四;習慣了被人寵著、愛著、護著,反倒希望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習慣了的卻是最容易忽略了的,因為認為它就該存在,永遠不會消失,就像是太陽的東升西落。但因總被陽光籠罩著而忘了還有陰雨天,不見日光的日子。

陌生的卻恰恰是最容易記得的,因為認為它本不該存在,可能會隨時消失,就像再可能會隨時停下來。

習慣了的卻易遭忘卻,陌生的卻常被銘記。看似矛盾的結果,卻可悲地存在著,卻在那半寸柔腸的滋潤下以旺盛的生命力存在著,全乎人性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