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鐘頭，他懷著甜蜜的希望睡熟了。他在夢裡看見一鋪暖炕，炕上坐著他的爺爺，搭拉著兩條腿，正在念他的信……泥鰍在炕邊走來走去，搖著尾巴……
老闆一家回來了。他看到了凡卡桌上的筆、紙和熟睡中的凡卡。他大吼道：“喲，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偷我的筆、我的紙！還敢在這裡偷懶！我讓你來做學徒，可不是為了讓你白吃白住的！趕緊起來！給我幹活去！”凡卡從熟睡中醒來，他懵懵懂懂地站了起來，說：“對不起，老闆，我馬上去幹活。”老闆氣不過去，拿起一楦頭就打向了凡卡的腦袋，老闆還不放過他，揪起他的耳朵叫夥計把他給扔出門外。凡卡頓時間感覺天鏇地轉，仿佛自己已經沒了知覺。
突然一場大雪下了起來，凡卡想試著爬進屋裡，可全身無力，而且只要他一動，夥計們就對他上踹下踹，使他越發不敢往前爬。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傷，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雪裡面耗著。夥計們覺得外面天太冷了，便進了裡屋，關上了門。
凡卡全身被凍得通紅，他的眼前出現了他久久未見的爺爺，爺爺還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親切，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在鄉下時的場景。當時的他，是那么的快樂，那么的無憂無慮，如今，也只能在腦海里想著。他回想著他這一生經歷的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記憶猶新，一切仿佛都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死了，但他是在微笑中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