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媽媽的一封信

親愛的媽媽:

你好!

小說里的母女總是那么硝煙四起。可是生活不是小說,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對母女,像一杯涼白開,清澈、涼爽。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個學霸。我常常會碰到不會寫的數學題或是科學題,就啃著筆頭呆住了。”媽媽,這道題我不會。”你從箱子裡抽出幾張白紙,提一支鉛筆,歪頭看一下題目,然後低頭速速地寫著。這個時候我便拿出另一樣作業,心安理得地寫起來,反正你總會解決的。不過幾分鐘,你就湊過來,把筆尾抵在紙上,在稀疏的字跡上飛快地圈圈畫畫。我的思路就像被疏通了的河道,通暢地奔流。白白的燈光下,兩顆腦袋擠在一塊兒,勾勒出幾縷凌亂的髮絲的輪廓,都認真地揮著筆,彼此無言。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個火藥桶。嘭,你重重地摔上門。”你乾什麼啊,自己上班時候的不爽,跟門發什麼脾氣!“我也是個暴脾氣,騰地一下怒火就竄上來了。這句話點燃了爭吵的導火線,你一下子就炸了:”你真有本事啊,開始數落起我來了……每個周末的作業都拖到星期天再寫,還有暑假作業也是啊!一點自制力都沒有!”天哪,誰知道你是怎么扯到暑假作業上去的!我只有灰溜溜地低下頭,趁你不注意偷偷翻幾個白眼。媽媽,希望我們以後彼此都收斂些,不要讓家裡變成了刀槍相見的戰場,畢竟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嘛。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廚師。以前,你做菜不僅難看,還難吃。不知是不是禁不起我對你的“黑暗料理”的冷嘲熱諷,你逐漸開始鍛鍊廚藝了。一天,你在廚房裡搗鼓著,我好奇地走過來問;”做什麼啊?“”我想做蛋糕。”你專心致志地盯著碗中的蛋黃,回答道。”要用打蛋器的,你這樣要攪拌到猴年馬月啊!“我不屑地走開了。……幾十分鐘後,我嗅著甜甜的香氣飄到廚房,看見一個奇形怪狀的蛋糕。”我是用電飯煲做的!”你一臉自豪。我捧起電飯煲把粘在上面的蛋糕都刮起來吃掉了,有一點焦,透著濃濃的雞蛋的香味。”你不是不感興趣嗎?“”哪裡啊,我沒說過啊!”說完我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漸漸的,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對著一道題冥思苦想;漸漸的,你面對我的咄咄逼人低下頭沉默不語;漸漸的,我一點點超過了你的個頭。我想起龍應台《目送》中的一句: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我們在殘陽如血的傍晚相遇,轉眼又要奔向各自的路。不知道哪條是康莊大道,不知道哪條是羊腸小路,不管是哪條,你都遠遠地凝視著我,笑眯眯的。夕陽染紅了你,染黃了我。

身體健康!

您的女兒:*** 

XX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