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寫作:想起一件事一個人

:在歲月的長河裡,我們總會想起那么一些人和事,讓我們感懷,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想起一件事 一個人》。

昨天晚上,和幾個朋友,參加余建明老師組織的公益性讀書會,主題是:隨緣和進取。重新認識生活中“隨緣”的真正含義。我不信佛,卻被興然接受了一堂佛學課,由此浮淺地認識到,佛教所說的“隨緣”,通常被人們誤解。誤解隨緣,似乎等同於不做任何努力,是被動、消極的表現。把隨緣和進取對立起來,以為隨緣就不思進取,進取就不能隨緣。其實不然。佛教講的隨緣,其實是智慧的,對世界的認識,立足於“因緣因果”。任何一件事的成敗,都離不開這四個字。其中,有客觀條件,也有主觀因素。當我們面對一件事的時候,如何隨緣?要考慮各種因素,審時度勢,然後做出智慧選擇,而不是一廂情願。因為多數人主觀意識強,帶著經驗和觀念的模式看世界,帶著執著和強烈的需求在選擇,這樣難免會產生片面認識。所以,佛教告訴人們要隨緣,但不能失去進取心。

聽著大家的討論,對於人生各類問題的思考與見解,我十分享受箇中的讀書氛圍。懂得隨緣的人,才能更好地進取,不至於一意孤行。在綜合評估各種因素的前提下,採用最合理的方法,才有助於目標的實現。因為初次真正意義上,去比較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所以想到一件事,一個人,曾經真實地發生在我的生活中,在內心泛起一陣小浪花。記憶猶新。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位僧人。

妙清,妙清,如果現在我閉上眼,默默地在心裡多念幾遍,仿佛有一陣金鈴聲響傳來。遠處,飄來一位曼妙的年輕女子,她身穿輕薄的棉麻紫雲衣裳,肩挎青灰帆布包,踩著輕盈的步子,帶著含羞草樣的笑靨。

我是在公車上偶遇妙清的。

青灰色的長衫,腳踏粗布鞋;長衫上面,滿臉的寂靜,還有安祥、從容、淡定。當然,頭還戴一頂布帽。

其實,妙清是一位老嫗,是從青原山淨居士走出來的一位女僧人。

我怎么會認識她?現在想來,僅存著與妙清之間的一點信息,就是當時在紙上記了手機號碼。“妙清”二字寫得端正很大氣,出乎我平時的筆墨拙跡。我想以後只要拔通號碼,便能聽到妙清的聲音。

記得那天,我坐在車上向著窗外。窗外,初春的雨沫夾著一股寒意,直逼進來。正在發芽的樹木一排排地往後挪移。什麼時候車靠站台,上來妙清。看得出,她的年齡在六十左右。我趕緊起來讓座,她笑說,不了,不了。見我執意讓她,她便順從地坐在我身邊的位子上。

坐在一個僧人旁邊,距離那么近,還是第一回。

我的直白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問她是不是從青原山來。她緬腆地回應著,接下去,話語像放開水壩閘門傾瀉而來,引來其它乘客好奇的眼光。妙清不顧這些,她只管講她的故事。她說,她叫妙清,她出家幾十年,住在青原值夏的一個寺廟。這次出山,受師傅委託尋找一個常年到寺廟燒香的信徒,說幾十年如一日,那人跑遍了附近的大小寺廟,請求撫州的金山寺收留她。妙清說,那女子滿臉陰雲,說話思維很亂,她非去金山寺不可。師傅告訴她,金山寺大多是年輕的大學生,年老的人拒收。

於是,她怏怏不快地離開,也許帶著複雜的心。她還會不會來,妙清不知道。妙清的師傅念她可憐說,找到她,讓她在青原山淨居寺先住下。

於是,妙清根椐一些線索,跑遍吉安所有大小寺廟,妙清決心幫助她解除心中疑慮,讓心安穩,不再憂煩與恐懼。

與妙清分手,記得她說,要救救她。

後來,我把偶遇事件告訴十歲的外甥女。外甥女說,妙清人真好,她害怕那個走掉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後來,我不知道妙清找到沒有,那個電話號碼也弄丟了。

回到前面余老師拋出的問題,關於“放下執著”的概念,有些糊塗,迷失。妙清的行為對於“放下執著”這個觀點又怎么看?我想起一回在永新禾山甘露寺,門楹兩邊寫著:進去放下,出來放下。我把這個拿出來與大家分享。馬上,一位朋友悟性很高,她說她的理解是,比方講,今晚我們在這裡相聚,來了就放下其它一切事物,安心讀書,當聚會散去,我們就放下聚會事宜,踏實做好每日該做的事情。

想想,的確如此。放下就是活在當下。要不然,在如今浮躁和物質第一的世界裡,我們普通人,又能怎樣?

關於“隨緣和進取”的其它關聯和區別,需要更進一步學習。比如有一個問題,隨緣,似乎順其自然,當遇到困難,是不是不去爭取尋找辦法而採取行動解決呢?我似乎已經明白,懂得隨緣的人,才能更好地進取,才有助於目標的實現。隨緣與進取,其實並不自相矛盾。

因為天太黑,到了晚上九點多,外面下起大雨後轉小雨,白天的悶熱,終於消散不少。帶著問題和思考,告別朋友們,我提前離開了讀書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