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第二學期班主任總結

第二天還要等待,我要趁熱打鐵,鞏固成果。兩節課,每節課前一個故事。禪寺里草地枯萎了一片,徒弟馬上要補種,師傅到秋天天涼才買來草籽,請學生寫下關鍵字“隨時”,徒弟撒種,秋風正勁,徒弟抱怨種子四散,師傅說刮到哪裡就在那裡發芽,寫下“隨地”,草籽被鳥啄食,師傅曰:“隨性”。種子發芽,禪寺一片青翠,徒弟狂喜,師傅只是淡淡地笑,此曰:“隨喜”。洗去浮躁,一切隨緣。緣起緣滅,緣自流,一切隨緣而安。這堂課的學習效果不言而喻。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學生是喜歡的。師兄弟兩人遊學,路遇小河,河邊一女子躊躇徘徊不得過。師兄將其背過河,師弟很憤懣。一天后問曰:出家人,男女不親,何故破戒?師兄笑曰:我背起放下只用一分鐘,你卻一天還沒有放下。學生大笑,放下看似輕鬆,心裡上的放下卻很難。該放下的時候,學會放下,你會一身輕鬆。

這是插曲。與其是插曲,不如說成花絮。花絮帶給人的最終是值得回味的快樂。

4月27日,天氣不錯,八點三十分等車赴中雁盪。

第一站是玉甑峰。

2700級台階,像徐徐展開的畫卷。

曾多次來過中雁,玉甑峰望而卻步,感謝孩子們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勇氣。前兩百個台階下來,雙腿酸疼,對於平時運動很少的我,疲勞期來得很快。但我很難放慢腳步,我消走在隊伍前面,控制前行的速度,畢竟山路險峻,安全是大問題。幾個急性子總是不自覺走到我前面,大家戲稱為開路先鋒。特特是運動健將,體力充沛,當然不敢居於人後。濤哥和格格著實令人咂舌,一掃學習上的慢吞吞,懶洋洋,箭步飛奔,我需拼勁全力方可望其項背。看來,沒有人永遠掉隊,只是在於是否行走在自己是否擅長的路上。好算挨到山頂,顛覆是必須的。大梵谷山,巔峰必有平曠之地,可一覽眾山小。山尖似駝峰,一峰尖有亭,四周環樹,視野難能展望,閉目休息,聽松聲陣陣尚可。兩峰之間有山路蜿蜒,兩側建有護欄,山險路斜,須憑欄緩行,手扶緊,眼看準,腳踏實,戰戰兢兢,搖搖擺擺,在寸步難行中彰顯無限風光過險峰的豪邁。此時你會思考:是你征服了自然,還是你成了自然的一部分,與這靈山,與這秀水相容。當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沉浸在這山水之中,你成為了風景,忘記了自我。孩子們在看風景,我在看孩子們,他們成了我眼中最好的風景。

旅遊是不走回頭路的,但這次例外。也許是一次難以真正走進中雁吧,所以此有此折返的規劃。剛下山頂,有一小亭。曹老師和一老婦坐於亭內,招呼我們小憩片刻。孩子們可以買些冷飲,算是消暑。老婦63歲,將小貨挑於兩肩,折返五千餘台階,實屬不易,她的身體裡是哪來的能量,叫人費加思量?

午間用餐在西祭入口不遠處的草地上。朱皇帝送我一塊臭豆腐,這是事先約好的,我送他一包豆腐乾,他始料未及。我的零食全部送給孩子們,好在還有便當可以吃。說是體驗分享的快樂,其實送出零食,對於平時不吃零食的我是一種解脫。喝點啤酒是個不錯的主意,寄情于山水之間,頗有幾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青與青,人亦有情的味道。

稍有小憩,隊伍再次集結,隨八折瀑順流而下,啟返歸程。這一段導遊也格外賣力,移步換景的玄之又玄,小徑石子拼湊的文字不易察覺都在其口中幻化成固定的言語表達方式,娓娓道來中讓人盡情感受這大山鮮為人知的故事。石徑盡頭先聽聞水聲,潺潺的,汩汩的,簌簌的。轉過山樑,感官由聽覺切換成視覺,一條白練騰空而起,順岩壁急轉直下,在突兀的岩角處無奈地,不,是靈動地折成兩段,此曰八折、七折,憑你想像,真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蘊。最驚心動魄處莫過於懸關了,兩側岩石對峙,中間窄至一人可以通行,穿過懸關,左側懸崖絕壁,山谷幽深,難免有幾分眩暈之感。小心行至山路的轉彎處,靜靜回望這一折瀑嘖嘖而生些許感慨。剛剛下過雨,水瀑流急,用拱形石橋涌下,遂被岩石撕扯成三條傾瀉而下,偶爾會有絲絲水汽瀰漫於身,心靈盡染。導遊說,如遇颱風,三條瀑流接連成一片,岩石在瀑身後全部隱去。那會讓人想起黃果樹的雄壯,大龍湫的靈動,廬山瀑的空濛,但颱風畢竟是可怕的,為賞景去乞求颱風的光顧該是得不償失的事情。再說即使颱風來臨,還有幾人有如此雅致到這裡一游呢?就這樣且行且觀,且觀且思,山路彎彎,峰迴路轉,八折瀑絕不是八折,該有九折十折吧,為何定為八?如果說八是吉利數字,中國人也很推崇九的,佛家所謂九九歸一。思來想去,定是聚形可以釋然。第一折是龍頭,岩壁微微抬起與龍頭有幾分神似,兩條水流沿岩壁直下,形同龍頭的兩根觸角,如果能在春風中輕搖慢溯,豈不更多一份神韻,令人擊手稱快?

走過木橋,繞過小湖,徑直穿過出口,大巴已等候多時。登車,清點人數。汽車啟動,與來時的喧囂不同,靜靜的,我在那一刻也隨之如夢……

臨了,強硬的加個結尾:兒童不解春何在,只揀遊人多處行。喔不,還是冰心改得好:遊人不解春何在,只撿兒童多處行。

五月,躁動與夢醒的鼓角

昨晚八點半入寢室查看。整個樓層靜極,只有走廊零星幾盞燈微微投射幽暗的光。走進起始端的一個寢室:“真好,很安靜,動作很快。”不大的聲音傳遞開去,再迴蕩回自己的耳膜,無人應答,寂寥,還是寂寥。伸出手觸碰床鋪,深入,再深入,哪怕是一根稻草,我的手在抓狂。出門,定睛,幾乎癱坐——走錯了樓層,國中生還沒有放學。

再登上一層,室中依然舊景,與心中定格的畫面不遜毫釐。凱凱還在洗澡,袒露著身體,四目相對,還是痴痴地笑著。小床成了小熊的運動場,並不曾嫌他小過,一招一式都是標準的體操運動員才能拿捏到的精準位置,才不至於溫床變危樓。阿特依舊帶著嘶啞的腔調楞充男高音,他的字典里找不到哀愁……大棒加胡蘿蔔是最好的策略,當聲音減弱,一切歸於平靜,轉身離去。生活老師遞給我一封密信,展開,有些錯愕,是小琪寫給某班一男生的。順樓梯拾階而下,掃視文字內容,大體是代朋友轉遞以往對該男生的傾慕,但往事已成雲煙,懇請男孩收下朋友的禮物留為念記,云云耳。

情感的洪水來了,請不要設防。讓它決堤,讓它奔流,讓它肆意地去摧毀,摧毀,當摧毀到重建,當我們擁有了重建河山的勇氣和魄力,我們就在成長的路上向著一個叫長大的夢想邁進,邁進。這是一個過程,苦澀中攙拌著些許甜蜜,年少的心誰不曾輕狂,誰不曾躁動,誰不曾初開過情竇。我不以小琪的這種行徑為恥,但也不能說驕傲什麼,我要的是淡定,是氣定神閒,設身處地地去審視她的這段情感經歷,給她以疏導,而非堵截;給她以引領,而非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