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寒假社會實踐報告——敬老院

在中國傳統節春節的第六天,我來到了位於黑龍江省大慶市東風新村金秋托老所。這個托老所坐落在一個單元樓里,整個的占地面積200平米住著10多個人。在我沒來這裡以前一直認為養老院,托老所這一類的地方是用來收留那些膝下無女的老人,而當我了解這個的地方後才發現,這個托老所收留的還有一些被社會拋棄的有各種各樣疾病的中年人和孩子。

本來我們考慮的是在吃飯的時間,幫助所長給老人們做飯,但是由於他們的吃飯時間比較早,錯過了,所以我們只能跟那些老人聊聊天解解悶。(在後來與所長的談話中得知,與老人們溝通是日常工作中重要的一項內容,他們需要與外界的交流)一進門,我們就感受到了與室外節日氣氛完全不吻合的寂靜與陰冷。待我們與所長說明了來意後,所長便熱情地配合我的工作。所內整體的環境較其他敬老院來說,很不錯 ,至少沒有什麼異味。

我第一個見到的是一個八十六歲高齡的老奶奶,走進她的屋子,第一感覺只有兩個詞,簡潔,冷清。她自己在床上擺著撲克,看到我們後。她表現的特別熱情,一問緣由,才知道,自從入冬以來,她除了到過客廳外,沒有去過任何地方。她慈祥地說:“人歲數大了,身子骨弱,容易得病,也不能磕碰,我就不出去了。到現在有一個冬天都沒看到過生人了,真高興。”起初,老奶奶還有些拘束,不一會兒,老奶奶便放開了。我們不停地談論著她的事,說到她自己,嘴就沒停過。她耳朵背,我說話都要大聲並且慢慢的,她有三個兒子,她跟著大兒子來到大慶,但是因為婆媳之間的不和。大兒媳對她很不好,她也不願意受氣,就來到了敬老院,獨自度過晚年。經過交談,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胡鳳蘭,是這個托老所年齡最大的老人。這一生經過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到了晚年,卻因為小腦萎縮,回憶的只能是一個個顛倒錯亂的記憶碎片。我們問她的老家在哪裡她說在鐵嶺,一會又說在通河,最後才確認是瀋陽。雖然耳背健忘,但是我瞧她的身子骨較同齡人已經很強了。從一開始見到我們就從床上起來給我們讓座,到後來滔滔不絕的連說帶比劃的傾訴。聊了很久,無論是她的暖水瓶在倒水時突然炸裂,脾氣怪異的她懷疑是室友安裝定時炸彈害她,還是假牙掉進廁所讓她欲生欲死;無論是用撿來的彩紙做紙花裝飾植物,還是一到新年就將錢全部花光等待著死亡而在新年過後繼續攢錢,在我們看來莫名其妙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攸關生死。而且脾氣怪異的她,不能和城市裡的人擁有同樣的話題去交談,她更喜歡回到農村鄉下和鄰居們聊天。但由於子女的原因,不能住在鄉下。

在我們離開她要去看望下一個人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她非常熱情的送我們到另一個房間,並且請求我們有時間多來看看她,她很孤獨。

第二個見到的是一個因為三歲那年打針,由於護士的失誤對大腦造成了永久性的創傷的僅有20歲的花季少女——李雪嬌。當我見到她的第一面,我一下就被震驚了 ,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活動的我,完全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個跟我同齡的孩子,躺在敬老院的床上,被離婚的父母所拋棄,儘管這樣,她依然面對鏡頭展開了笑顏。一次活動讓我明白了兩種不同的人生。小雪(李雪嬌)全身類似痙攣,手指蜷縮,緊緊地夾在一起,分不開。而雙臂肘部外拐,且雙手無法相握,表達自己的表情時,無法控制面部肌肉,導致面部扭曲。她沒有一天上過學,但是通過每天不停地看電視,自己學會了很多字。小雪口齒不清晰,不能表達得很準確,有明顯的交流障礙,以至於我們在對於小雪的了解反而比胡鳳蘭老人要少,只能通過所長的介紹來了解。

帶著一種用言語無法表達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這間屋子。回到了大廳,所長給我們介紹了托老所的其他情況。他告訴我們,這些年老的人,收費大約為每個人1000元左右,而年輕些的人大約在600~700之間,而這些錢事實上只夠她們的一伙食費。所長說,他最初開這家托老所是為了做生意賺錢,沒想到剛開這家店的第二周,就有一位老人去世了。那天早上只有20多歲的所長夫婦叫老人起床時,發現他已經去世了。小夫妻沒有慌張,關好老人的房門,不聲張的與其他老人開早飯,另一方面迅速聯繫他的家人。而碰巧趕上他們家搬家了,留的手機號又是錯的, 只好一個一個號碼的試,經過一番忙碌後,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的家人終於找到了。但是他的家人來了之後卻嫌棄,不給老人穿壽衣,最後是所長給老人穿上的。 老闆說現在掙的錢除去房租幾乎入不敷出,從最初的盈利目的漸漸地轉變成不願拋棄這些已經被社會拋棄的可憐人, 他們是一群完全喪失勞動能力的人,他們的一生都將在這裡度過。

離開這的時候,我的內心很沉重,如果我們對生活不滿意的時候, 想想他們, 你會覺得面前的苦難不值一提。我曾經很多次在電視上看到中央領導慰問這些敬老院的老人,和那些低保人群,留給自己的印象僅僅是握手聊天的鏡頭。今天看到的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以往的印象,將永遠烙印在我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