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她

你過來的時候電視機里正在說三峽水庫的情景,說今天對整個三峽要進行大規模的清潔。江面很髒,厚厚的垃圾漂浮在上面——我想這不是長江喜歡的裝束。正當我要考慮當年孔子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這句話時是站在長江邊還是黃河口的時候,我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沒有想起是你,因為在我的印象里總是離我很遠,遠的傳遞不過聲音,即使傳過也像稀缺的氣體,淡淡地游離在空氣中,風吹即散,無法汲取。

轉頭,竟然是你!

我的視線尷尬的呆滯。

逝者如斯夫,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不捨晝夜……

一年的光景消失的如此迅速。去年那個飄雪的冬天仿佛剛過不久,如果現在天空飄起XX年的第一場雪,我甚至會以為這是XX年冬天的延續。

這一年我的心走過好多的歷程。但是我仍然堅持了下來,仍然在刀割似的心痛中放肆大笑,仍然在黑洞似的憂鬱中玩世不恭,然而我卻不再頹廢,我知道心痛的所在,我知道憂鬱的淵源,我能切實地感受這些東西而不麻木。對此我很慶幸。我知道渾噩已經離我遠去,我知道我在切實地存活,雖然仍在碌碌無為平平庸庸地耗費著光陰,但我深知那些光陰如同血液一般珍貴。

我的復甦因為你,但我無法告知你這個事實。因為我醒來的時候你已不在。

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聊聊,但是這個機會在我的勇氣和你的回應之間徘徊,徘徊久了,只能讓它擱淺,然後試著遺忘,試著釋然。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過程很艱難,糾結的如同酸澀的初戀。我在遙遠處望你,想你,但是這種單向的思念注定不為人知,像日漸黃昏的光線,有已知的方向卻越來越暗,最終無法到達你蝸居的角落。然而我無法像初戀一樣死纏爛打地堅持,因為你的美麗讓我感覺到形穢,因為你的冷漠讓我感覺到遙遠。我揣著自卑的銘牌瀟灑的走開,沉重留給酒後支離破碎的腳步。

這段時間聽懂了好多歌,開始喜歡琢磨歌詞里鹹澀的味道。情感是有深度的,人的理解是有限度的,經歷越多理解越深。那些歌有時候還會唱起,每一回腦海里都會泛起寒風蕭瑟雪絨紛飛的景象。

我想我是時候把你放下了。我已經沒有能力再踏上那段追求必經的征途,這腔曾有的感情如同茫茫大漠中的塔里木河,注定會漸流漸緩最終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