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的格式和範文

然而在這樣殘酷冷漠的生命的逝去中,我們並沒有逝去溫暖的感知。導演在向我們展現一個慘烈悲壯而又希望尚存的世界,即使有暴力與死亡的威脅和侵襲,生命與溫情卻依然在每個人心中蔓延。一塊引人莞爾一笑的蛋糕,一種夫妻間猜撲克牌的小把戲,一聲惡作劇般敲響的寺鐘,一段燒焦的“義大利式烤魚”,一副拼圖,一張被駛過的汽車破壞的合影,一束依舊換水的枯萎的花……生命,理應如此平淡而又堅強……所以,當西佳的妻子輕輕說出那句她唯一的台詞“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時,溫馨和希望在瞬間被放大,即使隨後不久的是兩聲無情的槍響。

同樣,這種希望的溫情更明顯地體現在崛部身上。故事中兩條平行線的另一條的主人公崛部,受傷後妻子女兒離他而去,在生活中消沉下去的他卻逐漸從繪畫中找到了生的痕跡。兩條分開的平行線由崛部看到的畫,由他手下的畫交匯在了一起,也再次分開走向了相悖的方向。

我其實很難解釋北野武的那些畫有什麼意義,但它們卻是整個電影中留給我最深印象的,或許是色彩,或許是反差,總之有一種震撼感。從一隻白馬,頭是一朵金燦燦的葵花,到兩隻蝙蝠,頭是水紅色的蘭花,甚至貓眼,也是白色的馬蹄蓮花,還有綻放在黑色夜空里的,燦爛的焰火,反覆出現的櫻花主題,碧藍的河水邊的櫻花,以及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那張畫,在粉紅色的櫻花深處,一個穿著灰綠色衣服的人的背影,在這個人的身邊,一把短刀插在泥土裡。甚至是那張“雪”和“光”的字樣上刺眼的鮮紅的“自覺”,都帶有一種強烈的生命感。

導演北野武的畫,或許也正是車禍後的他的心理寫照,從毀滅求死的那一端擺回到了求生的這一端;同時,我們也就從崛部的表演中,尋到曾陷入死亡絕境的北野武的影子。

影片中很多崛部凝望大海的鏡頭,那時候我總在猜他心中會想些什麼。他個人的生活沒有語言,是什麼讓他點燃了生活希望的剎那,讓他的畫和西佳的生活在錯位後又聯繫在一起。最簡單的答案是導演,或者是導演的意願。“藝術家可以並應該做到的一點就是:讓人感到活著至少還有點意思”。應該正是處於對生的感悟中,北野武鏡頭中殘暴的或是落寞的人生才並沒有讓人感到絕望。而這些時候畫面湛藍的主色調和平靜凝固的鏡頭也傳達著一種和諧與安寧,如同對於生活、生命的一種旁觀,冷靜而讓人沉思。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難說清除崛部和西佳誰是悲劇人物誰是喜劇人物,亦或二者同悲同喜。

對西佳,雖然最終“死”的結局是悲,但無疑我們並沒有從他人生最後的一段路程中感到更外露的痛苦。他的臉很少有表情——我只記得在拍照時汽車過後他和妻子的一次對笑。很多人說因為西佳是主動的——“找死”也好,“主動選擇”也好,儘管最後會如煙花般消逝,卻擁有綻開時難忘的絢爛。

西佳所選擇的路其實讓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曾經分析是什麼邏輯或是理由讓西佳選擇了這樣一條極端的路。而其實,且不談日本社會、文化等等因素,人做許多事是沒有推理邏輯可講的。平時的生活、性格風格、突發事件甚至是一時衝動都可能會促使人去做各種事情。然而,在影片中,原因似乎並不重要,只要是西佳選擇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便有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