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岡風延安情”暑假社會實踐日記

徜徉其間直至落日西斜,暮色漸漸披掛在草叢和樹林之間,回首那一眼一眼黑黢黢的窯洞,似乎馬上就要亮起燭火,木窗格上跳躍著橘黃的影子!

暑期社會實踐報告中篇

7月14日的清晨我們起了一個大早,因為昨天已經聯繫好,今天我們要造訪“八一”敬老院。天氣很悶熱,天空較為陰沉,公車緩緩地行駛在擁擠的馬路上,平穩地駛過王家坪大橋,經由一條熱鬧如集市般的街道,稍微走一走便到了民政局,敬老院就在裡面。一些模糊的光線落進一個中等的院落,一個小亭子把清澈的影子打在草地上,我們不多時就把他們請到了外面坐成一排。老爺爺老奶奶抄著一口地道的陝北口音為我們激動地講述著光榮的革命歲月,刻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了,只有他們回憶中的那些驚心動魄的場面,我們的心緒也隨著他們而激動,而傷心,而雀躍,當他們久久地、滿含溫情地注視著前方,我們只能把話語捂住,不忍打擾他們如此的專注。面對這樣的一群老人,還有誰會說愛國主義充滿了意識形態的暴力?誰還會否認總有那么一絲光明撕碎了黑暗的麵皮?誰又能在他們的面前,跳動著一顆毫不感動的心?

只是當我們緩緩地離去時,依依不捨和失落寂寞擠滿了他們並不寬大的表情,似乎剛剛透亮的眼睛裡掠過一團烏雲。他們每天生活在這樣一方恆常的院子裡,甚至連花壇中也種滿了常青植物,而他們等來的卻是像我們一樣陌生的人群,難道是我們厭煩他們嗎?還是我們的內心應該覺得有所虧欠?我最終還是帶著李桂蘭奶奶送我的一本書離開了,但我卻真心地希望,他們臉上露出的笑容是心底真正的開懷!公車外開始下雨,我不希望它落到我的情緒里來……

午後的太陽把他尖銳的光芒打磨得很粗糙,而延安大學梁向陽教授的關於延安文藝的報告卻把我此前所了解的解放區文藝的知識仔細地梳理了一遍。雖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我們從井岡山奔赴到延安,並不能算作是真正意義上的“躬行”,但是由專家當面為我們講解,對它的理悟也變得更為深刻。報告結束後,我們知道他是路遙紀念館的創始人,而且他還願意繼續在紀念館為我們作講解。

我們在延大的校園裡左拐右拐,不遠處顯出一塊開闊的地帶,一座窯洞式賓館順著山坡向山上壘去,銀白的色調顯得高貴,仿佛宮殿一般雄偉壯麗,右邊的一架階梯溝通著每一個平台,陡峻的似乎是筆直伸了上去。最底下的一層靠右的頭一排房間就是路遙紀念館,一塊赭紅色的硬木牌貼在門的右邊,門外的平地上鋪著普通的地板磚,稍遠處是一條路和一個運動場,有一些樹,此外便沒有什麼比較明顯的物什。

而今如果讓我故地重遊,我想定會有另一番別致的收穫,然而初次“作客”,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外姓的孩子,被朋友或者同學偶然帶著去了他的親戚家裡,那份懵懂和拘束一直貫穿著這一次造訪的始終。我對路遙先生的陌生猶如對朋友或同學親戚的陌生,雖然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名字和與他相關的一些事情,但是還未了解他的作品使我仍不敢貿然從心底向他發問,與他溝通。然而一進門看見的一幅照片和一句話卻把這一種充滿敬重的拘謹瞬間掐滅得無影無蹤。

我是一個簡單的人,我不是要通過各種渠道把一個人了解透徹之後才得出結論,信任他或者排拒他,親近他或者遠離他,而是一見面我遇見他的眼神和面容,這一次短暫又長久印象,就能讓我喜歡他或者厭惡他。我知道這樣一種“相人術”會引起頗多爭議,可是從始至今我接觸過的人卻也未有過偏頗。這是一幅廣泛流傳的照片,先生穿著那件夾克一樣的外衣,戴著半框的黑邊眼鏡,右手半提到胸前,手指上夾著一根煙,左手肘部彎曲著靠在高高的牆上,身體微微前傾,頭向下半低著,臉上流露出專心思索的神情。他的形象顯得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樸實中包含了睿智,在我的腦海中依然是這般親切的感覺。旁邊的一面畫紙上寫著艾青的一句詩:“為什麼我的眼中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塊土地愛得深沉!”這是一顆赤子般的心伏在母親懷裡的真情呢喃,這是跪地的羊羔對母羊的感恩反哺,這是一映入眼帘就會使人熱淚盈眶的生命讚歌!而且,這是先生畢生珍愛的一句話,喜歡它的人是多么的真摯與令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