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參軍打日寇
7月28日上午,市干休所家屬院一棟平房內,今年89歲的劉xx老人把記者帶進了抗日戰爭的烽火歲月中。
1926年8月,劉xx出生在xx省xx市xx縣大石柏村一戶農家。姊妹8人中,他排行老七。由於生活艱難,他在出生後差一點兒被送給別人。屋漏偏逢連陰雨,他4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帶著一群孩子,靠租種姑母家的一畝半地過活。劉xx在村里私塾唯讀了半年就輟學在家,每天撿柴、拾糞,幫助母親種地。可地少人多,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連糠皮、豆皮加野菜蒸出的窩窩頭都算是好東西。
“七七”事變後,日軍拉開了全面侵華的序幕,不久便占領了北平、天津。劉xx的家靠近大路,他經常見到敗退南逃的國民黨軍隊。再後來,他也見到了八路軍的隊伍。八路軍東奔西跑打鬼子,而且自己的3個哥哥都相繼參加了八路軍,劉xx的心裡也萌發了參加八路軍的想法。
1938年春季,由共產黨領導的xx縣戰地總動員委員會(簡稱xx縣抗日戰委會)由地下轉為公開。當時,八路軍冀南抗日行政公署(簡稱冀南行署)也駐紮在xx縣。12歲的劉xx聞訊後便來到縣城,由此成為縣抗日戰委會游擊大隊的一名戰士。“我不算最小的,隊伍里還有9歲的女娃哩。那時候,我們那一帶是半個村半個村的人參加八路軍,我還回到村子帶了幾個人來到隊伍上呢。”劉xx說。
“那時候敵強我弱,華北大平原上除了村莊部隊無處隱蔽,因此一有敵情就要轉移。”劉xx說,“我那時年紀小,行軍時跟不上隊伍,有時候邊走邊打盹,經常是部隊宿營很久後我才趕上,為此在行軍中丟了好幾回,但我都找到了部隊。一次我攆上部隊後,首長說我年紀太小,讓我回家,可我堅決不離開隊伍。”
“到部隊幾個月後,我逐漸適應了行軍打仗,就被調到冀南行署,在文教處當通訊員。”劉xx說,“當時部隊以打游擊為主,在邢濟路(xxxx至山東濟南的公路)一帶襲擾日軍。鬼子沿路修碉堡、挖壕溝,加強封鎖。鬼子在白天修路、建炮樓,我們就在夜裡破壞。後來鬼子夜裡沿路掛上煤油氣燈,防止我們通過和破壞公路,我們就先打滅燈後再動手。就這樣反反覆覆,我們共端掉了一二十個碉堡,消滅日偽軍500多人,俘獲600多人,繳獲了大量槍枝彈藥,給日軍以沉重打擊,有力鞏固了冀南抗日根據地。”
槍林彈雨突重圍
回憶當年的戰鬥故事,劉xx老人說最難忘的是“四二九”突圍戰。
那是1942年4月29日,3萬多日軍對邢濟路南北的兩個根據地實行了大合圍。冀南行署和軍區領導機關在邢濟路北的武城縣被日軍包圍後,16歲的劉xx跟著部隊半夜向南突圍,連續走了幾十里地。天快亮的時候,劉xx聽到北面槍聲大作,槍聲綿延東西約有十幾里遠。
隊伍繼續向南轉移。天上敵機掃射,地上炮火紛飛,部隊行進非常困難。突然,大平原上狂風大作,黃沙漫天,敵機失去了轟炸目標,部隊乘機快速向南挺進。下午2時左右,部隊來到武城縣武官塞村附近時,南面也響起了槍聲。前方傳來訊息,說武城縣南邊一帶日軍又增加了兵力。
槍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部隊顯然已被包圍,情況十分危急。“這時,部隊王參議把我叫到跟前說:‘情況危急,你帶著檔案上馬快走!’說著把馬的韁繩塞到我手裡。”劉xx說,“我知道,這是王參議的馬,而且是他們夫妻共用的,他妻子體弱,平時騎著這匹馬行軍轉移。他這時把馬匹交給我,等於把他們夫妻二人的生死都放到一邊了。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大聲說:‘我不走,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王參議不由分說,把我推上馬去,接著在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就這樣,我滿眼含淚離開了隊伍。”劉xx說,“我策馬向西南方向狂奔。突然,一顆炮彈在我身邊爆炸,我掉下馬來暈了過去。一會兒我又醒了,這時我感到納悶:自己被炮彈擊中怎么沒有死?查看身體,原來是炮彈掀起的一大塊土坷垃砸到我胸上。我軍裝上衣扣子沒系好,那快土坷垃還在衣襟里。我掏出土塊,上馬繼續向南奔跑。”
跑了約一個多小時,劉xx在一個叫張三街的村子與范參謀長帶領的左路騎兵團會合。不料,敵人在武城縣南邊的大運河堤上堵住了部隊,並且發動猛攻。范參謀長果斷決定向西南方向殺出一條血路,劉xx跟在騎兵後邊一起突圍。一番激烈的廝殺後,騎兵團撕開了一條口子,劉xx也衝出了包圍圈。
“突出重圍後,騎兵團去執行別的任務,我自個兒趕赴王參議告訴我的集合地點。”劉xx說,“路上,我遇到了冀南行署楊秀峰主任和行政處杜佩山處長的通訊員薛成、劉福鎮。當時,敵機還在天空投彈掃射,由於周圍沒有躲藏的地方,那兩名通訊員就在樹下躲避敵機。我認為那樣不行,可他們堅持躲在樹下,結果兩人不幸連人帶馬被敵機投下的炸彈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