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輝先進事跡報告會

蘭欣怡:爸爸走了,我沉浸在深深的悲傷之中,那些已經模糊的記憶,那些快要被遺忘的往事,都開始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蘭欣怡:小時候,我們家有一個牛媽媽銜著小牛的雕塑,爸爸告訴我,那就叫“舐犢情深”。那時候,他送我去跳舞,去學電子琴,每個周末都幫我背著琴,拉著我的手去老師家,陽光照在我們的身上,那么開心、那么快樂。他帶我去爬山,我不小心被荊棘刺了手,他小心翼翼地幫我拔出刺,又把我的手含在嘴裡吸,直到把毒液全部吸出來。他陪我去逛街,自己只捨得去超市買百八十元一件的衣服,卻花了幾百元給我買了條我最喜歡的背帶裙。

蘭欣怡:爸爸還在通口鎮當鎮長時,有一天滿臉是血地回到家,把我和媽媽都嚇壞了。原來他到成都出差跑項目,在回北川的公共汽車上,看見幾個小偷偷旅客的錢包,他挺身而出,組織乘客把小偷扭送到當地公安機關,自己卻被打傷。媽媽埋怨他多管閒事,他卻說:“以後遇到這種事,我還是要管。”當時,我覺得爸爸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蘭欣怡:有一次,我偷偷逃了舞蹈課去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晚上回家後,被爸爸狠狠地教育了一頓:“不是不讓你玩,但你得知道,應該做的事情你必須去完成”。從那以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自己的責任。

蘭欣怡:我高考前的那些晚上,只要有時間,爸爸就把熬好的雞湯或者魚湯給我送到學校,每次都要看到我喝了才離開。第一次,給我送了差不多有半隻雞來,姨媽跟他開玩笑:“平時沒空關心孩子,今天一口氣就要給她全補上?”那次,我沒有喝完,爸爸心疼地說:“欣兒,多喝點啊,馬上高考了,要注意身體。”爸爸拎著保溫桶離開時,望著他疲憊的身影,想到他成天只顧著工作,卻不知道保養自己的身體,我不由得鼻子發酸。

蘭欣怡:XX年地震以後,特別是爸爸擔任副縣長的這些年,面對繁重的災後重建任務,他和他的同事們經常放棄節假日,加班加點不知疲倦地工作,我和媽媽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他的面。我上高中時住校,每周只回一次家,每次都特別渴望見到他,但很多時候回家卻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他不是在下鄉,就是在開會。我曾經還抱怨他說“你怎么那么忙,你什麼時候才有功夫陪陪我和媽媽?”他每次都說:“等災後重建結束以後,爸爸有空了,一定好好地陪你們,想去哪我都陪著。”但是現在,爸爸永遠地失約了……

蘭欣怡:爸爸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奶奶在地震中遇難後,他因為一直忙著抗震救災,連奶奶的遺體都沒有找到。他覺得自己沒能盡到孝道。今年4月11日,爸爸48歲生日那天,他懷著對奶奶深深的思念,在北川吧里寫了《懷念母親》這首詩。“白熾燈下,飛針;納慈愛於千層鞋底;直到XX五月十二;行千里行萬里;四十八年遊歷;終究回到原地;在思念擠滿望鄉台時;您凝視襁褓中的我”。爸爸,您現在回到奶奶的懷抱了,卻把深深的思念留給了深愛您的我和媽媽。

蘭欣怡:奶奶去世後,爸爸怕爺爺感到孤單,只要有時間就會去陪爺爺說說話、聊聊天。有時候實在太忙,他就托人給爺爺送去牛肉、菜油和大米。地震後,爺爺一直有個心愿就是想到唐家山堰塞湖去看看,爸爸答應一定帶爺爺去,可總是沒能抽出時間。當聽到爸爸不幸殉職的訊息,82歲的爺爺頓時昏厥了過去,醒來後淚流滿面,不敢相信。爺爺向我念叨:“你爸說過要帶我去看堰塞湖的,怎么還沒去,他就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