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香港的電視新聞有自己的特色和要求。他們不喜歡在新聞中出現具體的時間,這是因為有些重要的新聞在整天甚至隔天都要重播,如果新聞裡面出現“今日早上”,“今日下午5點”這樣的時間詞,就會混淆觀眾。香港媒體的新聞較之內地短,一般都是每天1分鐘到1分半鐘。在半個小時的新聞內,所含的資訊量就會加大,也是為了適應香港人節奏快,對資訊的要求快,準,好的習慣。
在觀察了三天之後,我得到了第一次自己實踐的機會:在一個公開場合上採訪教統局局長李國章。
因為在整個實習的過程中,香港教改一直是個熱點關注的新聞,所以每逢教統局長李國章出現的公眾場合,都會聚集一大批媒體的記者在外等候。當我到達了會場時,教統局的io(information officer)在一開始就說李先生今天大概都不會接受媒體採訪了,大家都似乎認為今天也是不不會有收穫。但是大家也還是繼續等李國章出來,準備突擊採訪。
教統局的io又表示說李國章願意接受媒體的採訪。我們又馬上把麥克風插上,等待李國章出來接受採訪。在採訪完畢後,記者們大多數都會聚集在一起,互相參考大家所記錄到的筆記和聽回錄音,來確保自己沒有漏掉任何的信息,有些不確定的還會反覆問。而相互之間也會參考一下這條新聞怎么報。再打電話回各自的台里向采主報料。在這次報料過程當中,我自己也犯了一個錯誤,我向采主說李國章沒有回應我們問的問題。因為這樣的說話,我是聽到另外一個媒體的記者這樣報料回她的台里的,所以我沒有經過自己的思考,想當然的覺得也應該是沒有回應的,就這樣跟采主說了。采主當時沒有說什麼,就是叫我把派到的beta帶和音頻先傳回台里,讓他聽。等新聞出了以後,采主再打給我說,其實李國章從他的問題中已經是回應了我們問的問題了的,只是說得方式比較婉轉,所以以後的採訪一定要經過自己的分析,要注意聽被採訪對象回答的問題,如果遇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要繼續跟進下去。有時候,新聞的角度和內涵,就是這樣靠記者挖掘出來的。
後來漸漸多了自己採訪的機會,每次的採訪回來,都會有不同的問題出現,幸好記者們都很樂意幫助我,告訴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夠好,需要改進,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例如說,剛開始採訪時,問的問題關聯性不夠強,不夠針對,有時問問題又過於絕對,令到被訪對象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又或者問完一個問題後沒有跟進。這些問題,在課堂上老師都有強調過要避免的,聽的時候好像很容易,但是到了自己真正操作的時候,經常都是遇到一些自己不熟悉的題目和採訪對象,手忙腳亂,一拿麥克風,學到的東西就丟掉了一半,心裡緊張得被訪對象回答什麼都記不清楚,也無法說按照他們的回答繼續跟進問下去。後來自己總結的時候,也認為,在實習的過程中,保持平穩的心態也是很重要的,不能遇到什麼自己不熟悉的採訪對象時,就慌慌張張的。
港聞部里,給我感受最大的一點就是壓力。無時無刻都感受到壓力。在香港一個這么小的地方就有那么多的媒體,一條新聞做得好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做得好的記者,通常都是行家爭相交流的對象,在業內很受尊重。
當一個記者,在體力和腦力上要付出很多,當一個香港的記者,要付出的是雙倍的體力和腦力,這也是香港媒體競爭的激烈情況所決定的。記得年前在維多里亞公園,做特首曾蔭權的直播的時候,記者和攝像師就像洪流一樣,圍著曾蔭權,大家都是想要搶到一個好位置,我和同行的記者都被踩爛了鞋子,甚至連褲子都被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