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下午,三點半我便從家裡出發,上班從四點開始,四點之前能趕到酒店吃飯就可以了。我應該是個隨意而安的人。並沒有發覺飯菜的不好。吃完飯,整理好桌子,打掃好衛生,主管就召集我們開員工說的每天都是些老掉牙的事的會。而我,做為新員工的我卻很期待這樣的會議。會議開始齊唱店歌:真心英雄。然後主管講話,要我們注意,天氣熱,但沒客人的時候不要開空調,客人不在的時候打打蚊子和蒼蠅,還有蟑螂,上班時間不能聊天,見到客人和上司要說你好,上菜的時候要對選單等等。然後就叫了一個女服務員背酒店的服務宗旨,我已記不太清楚,好象是我們是最棒的,我們是最重要的諸如此類的話下午發生了事後想來真是很難發生的事情恰好發生我身上。
我還對服務員做什麼還不是很清楚,比如客人剛來我要做什麼,怎么招待客人,我甚至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小伙子學習,他在我眼裡真的是無所不能。但主管讓我遠離他,要我獨立去看一個包廂。沒有跟我說原因,也沒有給我機會說不。我就稀里糊塗地被帶到了另一個包廂,離小伙子很遠,走的時候我還以為能再見到他,沒有跟他說再見,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跟他說再見了。我很寂寞地站在包廂外,生怕有客人來。我祈禱沒有用,客人終究還是來了,但老天對我也算不薄,我包廂旁的女服務員她微笑地對我說,不要怕,我會來幫你的。這出乎我的意料,真的是好人多。她確實在幫我,其實應該說是我幫她,幾乎全部的事情都被她給包攬了。我只是把菜放到包廂里的擱桌上。我看著她那么熟練地倒茶,很得體地回答客人的話很是羨慕。她對我對我說看你這個包廂的人今天生病了。她還對我說,你也能做到的。我說我很木訥的。她說,我也剛來不久啊,不是都會了嗎?我說我怕那些客人。她說你現在看著我做什麼就好了,看多了就會了,會了就不怕了。我說真的嗎?她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說當然是真的,我幹嘛騙你。我說喔,謝謝。她就笑著去招待客人了。我站在包廂外正沉浸在快樂的遐想之中,事情發生了:包廂里的空調壞了。我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找不到電風扇。有好幾個服務員幫我找,最後把電風扇搬到包廂里,卻發現沒有插頭。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包廂里,看著那一夥年輕人有說有笑,有吃有喝。然後一個光頭的青年光著膀子說怎么沒有風啊?這時幫我的那為女孩正在還古碟。我照時說這裡沒有插座。光頭又說了一句話,讓我和女孩無地自容。讓我重複這句話都覺得可恥,但是光頭旁邊一女的竟說真是經典。還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其他的人都隨著笑了起來。我當時就懵了,出於本能我也想到了一句惡毒,以牙還牙的話,我知道這句說出去也會成為經典。但我沒說。我不是忍,更不是為了酒店,而是不敢,他們人多而且雜,我單身一個而且人生地不熟。我安慰自己說是識物者為俊傑八點鐘下班,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個委屈的心,一雙眯朦的眼睛,透過五顏六色的光圈看著頭頂泛黃的路燈。心裡真不是滋味。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著那個光頭是如何能說出那樣的話,那女的又是怎么無恥地附和。我想著我是否還能堅持。我想著我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我想著老天怎么對我這樣的不公平。然後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不知怎么的便沉沉睡去
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但我還是不能忘記第一天工作所發生的一切。在11點之前我得做出決定:還去不去上那個酒店上班。可是在11點之前又讓我感覺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公平的,不要我做任何決定,問題便迎刃而解。不知是誰說過不要做逼擇是最大的幸福,這話我那個想起,並深信不疑。老鄉打電話說:快,你快來這店裡上班。一句話我便屁顛屁顛去另一家酒店上班去咯。
可以說,真正的工作才開始。
這是一家規模和信譽都不錯的酒店,兩年前還是國營單位,而後被員工,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老闆承包。
我是不敢再當什麼服務員的,也沒有機會再涉足這個行業。我當跑菜的了,也就是把菜從廚房端到領班指定的地方就可以,想想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天的工作基本是這樣的:早上9點半到門市(吧檯點到),然後打掃衛生,開全體員工會,10點吃飯,再跑菜到1點下班,下午4點趕到店裡吃飯就可以,做事,到八點下班。事情單調而乏味,我卻樂得可以能夠不要與人大交道,這是有反我來的初衷的。似乎我在這個範圍的多是一些隨和的人,雖然事情簡單但也要學著做,帶我的那個和我同歲的小伙叫經生,我還是很謙虛地告訴他我什麼都不懂,我也確實什麼都不懂,他就跟我聊天說沒什麼的。我們專門跑菜的有個所謂的部門—班定里。我們夾在廚房與餐廳之間,也是廚師與服務員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