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生的實習日記範文

身心考驗

原本選擇學醫是想求一份穩定的職業,因為覺得自己不太敏捷能幹,怕不適應資訊時代的速度。學醫么,可不必擔心將來找工作,不必擔心失業下崗,不必擔心每天的新挑戰讓我措手不及。可事實上,原本想少幾個“擔心”的選擇卻成了更多“擔心”的來源。別的專業的學生們一定很難體會我們在學醫的漫漫旅途中要接受的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考驗。

玉手皓腕

外科實習第一課,是學習進入手術室之前的工作:穿衣、戴帽、戴口罩、然後像國小生查衛生似的把指甲伸出讓老師一一過目,有三分之二的學生被認為指甲過長而被勒令剪短,其中一位女生又長又亮塗成紫紅色的指甲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老師也對她特別“照顧”,親自監督她剪短指甲、洗掉指甲油。然後,我們一字排開在水池邊,學習刷手,即用蘸滿濃肥皂水的板刷刷手3遍,從指甲縫手指到手掌手背手腕,到前臂肘部一直到肘上6厘米。於是,我們硬著頭皮開始在老師:“重點、重點”的督促下拿著刷子認真地、仔細地、不斷加重地開刷。那集體發出的“刷刷、刷刷”的聲音,簡直就和我在水房裡刷那條穿了一個月的牛仔褲一模一樣。在經歷了“十指連心”的痛楚之後,我們還必須把雙臂伸入70%的酒清中浸泡6分鐘。最後當我舉著紅腫麻木的手臂穿手術衣戴手套時,忽聽得一男生一聲慘叫!原來他消毒已畢的手又碰到了水池壁而污染,所以必須將所有的程式從頭再來一遍。一節課結束,我也終於明白,所謂“纖纖玉指”,所謂“玉手皓腕”,對我們醫學生而言,從此將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至於這樣的“自殘”行為,到底會對皮膚產生多大的傷害?或許只有皮膚科的老師才會明白醫學教育`網蒐集整理。

“望、觸、叩、聽”

我們有門課,曰“內科診斷學”,既然是“診斷”,那除了問診最主要的就是“望、觸、叩、聽”的體驗了,我們要學會一百條的全身體檢方法,從頭頂到腳底。即然是學習,自然有老師做示教-不過是用學生當病人,每堂課老師都會抽一個男生躺在四張桌子拼成的“床”上做示教。被抽到的“靶子”自然一千萬個不願意,被老師用手用“工具”在身上揉來敲去的固然不舒服,但最可怕的莫過於十幾雙“求知若渴”的眼睛死盯著你了,被抽到當頭頸四肢的靶子倒還算好,而抽到胸腹部的可就慘了,胸大肌不夠發達的,肚子上贅肉太多的,那可真的一覽無餘啊。那個被檢查腹部的男生一會咯咯笑個不停,一會兒哇哇叫疼,老師可不理他,一臉嚴肅地繼續著肝臟的觸診,要用兩隻手來觸診脾臟,當老師嫌他的牛仔褲束腰束得太高而不斷往下拉時,此男生忽然變得安靜了,之後卻連人類最基本的一系列反射活動都做不出了。老師拍拍他的肩“幹嗎那么緊張,起來吧”這時候可以清晰地看出他躺的那塊白布不知為什麼濕了一大塊,其實那天並不熱,況且他還沒穿上衣

生命的脆弱

記得小時候,我一直認為醫院是一片聖土。那種濃濃的消毒液的味道,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讓我感到那兒是那么乾淨,甚至有一種聖潔的感覺。而現在,當我們真正進入這個神秘的世界後,每一個人卻時常生出這樣那樣的擔心和害怕,其中最普遍的就是怕從病人那兒傳染上什麼病。有一次去肝炎病實習,儘管老師不止一次對我們說過,那些已經過了肝炎早期的病人,傳染性真的不大,大家注意一點不會有事的,但走進那扇寫著“非醫務人員止步”的大門時,我們都還是誠惶誠恐。我打定了主意,除了鞋底以外,絕不再讓任何身體部位碰到病房裡的任何東西。當老師站在一位B肝病人前講解那些症狀體徵時,我們一群人都一反常態,沒人像平常一樣爭先向前擠到病人身邊去看體會,而是站得遠遠的。那位病人顯然看出了我們的迴避而非常窘迫,她是一位看起來非常純樸的中年婦女,正是因為“傳染病病人”這樣的身份才讓我們無法像對待常人那樣對待她。我忽然開始覺得不安,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是瞅著那位阿姨覺得有些抱歉。老師也明白我們的想法,講完了該講的之後就下課放我們走了。

大學裡的老師們不再像中學老師那樣:“嘮叨”,他們傳授我們知識之外不會對我們言行舉止或人生觀、價值觀提出任何的意見,因為在他們眼裡,我們已經是成人,除了學校醫院的規章制度,他們不會對我們有別的要求。我們一窩蜂地“逃”敢出了那幢樓,女生們又嘰嘰喳喳地討論回去馬上洗澡洗衣服的事,我脫下那件讓我感到扎眼的白大褂,腦海中忽然閃過“醫學生誓言”中那些神聖的句子,我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