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太陽最近的樹》讀後感

司務長挖柳——讀《離太陽最近的樹》

(《離太陽最近的樹》是人教版中職語文第四冊(基礎版)第一單元的一篇課文)

讀畢淑敏《離太陽最近的樹》,第一次約略知道西藏阿里“早已掘淨燒光,連根須都煙消灰滅了”的紅柳林。

她在那裡當兵時,有一天司務長布置任務,叫全體打柴去——挖紅柳當柴火燒。司務長說,“拉一車汽油上山,路上就要耗掉兩車汽油。焦炭運上來,一斤的價錢等於六斤白面。紅柳是不要錢的”。

司務長的成本意識還很不錯的,似乎紅柳不是自己身上的事,這不是強盜邏輯嗎?這是阿里的事、國家的事,更是人類的事啊。你為了自己今天燒飯不要錢,阿里人、全人類子子孫孫要賠上無窮無盡的錢吶!也許期滿了,你走人,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而阿里人走得了嗎?人,能走得了嗎?走得出阿里,不還是宇宙中的一員。條塊分割、部門保護、地區保護,總是嚴重製約著我們整體工作的開展。

不可否認,司務長也是為生活所迫,為大家著想,要燒飯吃。但好心也能辦成壞事,不能辦成壞事呀,更不能因為沒有起碼的常識與見識,做了壞事還自以為功。我們的法務部門在處理“長”們的類似問題的時候,顯然也有好心地辦壞事的時候,有意無意去遷就還要冠冕堂皇地說是“情有可原”。

司務長在軍屆到底什麼級別,我不知道,就因為是“長”,所以可以布置任務,而且因為是“布置”的任務,所以“全體”都得去執行且完成嗎?在中國,民主進程滯後,為頭為長的都多少有些說話權,實際上是話語霸權、指揮權。“長官制”要是失去了民主監督,類似“紅柳”的災難就不能倖免。有多少人只注重為官一任任內的事,許多項目在當時的確很能顯示某些官員的政績,可是也不乏事後根本就是浪費的,甚至還給當地人帶來了災難深重的後遺症。

她也曾反對過司務長的做法,不過還是沒有能夠阻止住。是自己太孤單,還是自己也底氣不足?中國缺乏振臂一呼的闖將,更缺乏應者雲集的民眾。不知者不為罪,在真理面前我們知者絕不能示弱,孟子說“知而不爭,不可為忠;爭而不得,不可為強”。人類歷史的進步,少不了仁人志士“爭得”“為強”來推波助瀾。如果自我寬心,反正執行任務、落實工作是全體行動,挖柳的隊伍“浩浩蕩蕩”,那么這種“不得”其實也不只是示弱,更是明知故犯的罪過呀。

她抗拒的理由是“它是活的,是生命”,無可否認生命是要尊重,就是現在還是有人做不到。史懷哲領諾貝爾獎時呼籲,反對“將所有的生物分為有價值的與沒有價值的、高等的與低等的”,反對“評判生物當中何者較有普遍妥當性所根據的標準,是以人類對於生物親疏遠近的觀感為出發點”。而不是生命的呢,難道我們就可以袖手旁觀,甚至傷害得問心無愧嗎?

看到“司務長”,我又想到了另一位“長”——住持王圓籙。現在,我們更多的人是從余秋雨《道士塔》知道,道士王圓籙是敦煌悲劇中“錯步上前的小丑”;而畢淑敏並不曾交代司務長的真實姓名。是她怕得罪了自己當年的長官,還是出於個人感情的尊重?如果說一個知名作家在傳達這樣一些信息的時候,都是如此半遮半掩、感情用事,那么,我們這個社會還奢談什麼文化良知?輿論監督還奢談什麼深廣度、透明度?綜合治理還奢談什麼硬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