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志》第十回 楚熊通僭號稱王 鄭祭足被脅立庶



若是忠臣拚一死,宋人未必敢相輕。 
華督連夜還報宋公,說:“祭足已聽命了。”
次日,宋公使人召公子突至於密室,謂曰:“寡人與雍氏
有言,許歸吾子。今鄭國告立新君,有密書及寡人曰:‘必殺
之,願割三城為謝。’寡人不忍,故私告子。”公子突拜曰:
“突不幸,越在上國。突之死生,已屬於君。若以君之靈,使
得重見先人之宗廟,惟君所命,豈惟三城!”宋公曰:“寡人
囚祭仲于軍府,正惟公子之故。此大事非仲不成,寡人將盟
之。”乃並召祭足使與子突相見,亦召雍氏,將廢忽立突之事
說明。三人歃血定盟,宋公自為司盟,太宰華督蒞事。宋公
使子突立下誓約,三城之外,定要白璧百雙,黃金萬鎰,每
歲輸谷三萬鍾

,以為酬謝之禮。祭足書名為證。公子突急於
得國,無不應承。宋公又要公子突將國政盡委祭足,突亦允
之。又聞祭足有女,使許配雍氏之子雍糾,就教帶雍糾歸圍
成親,仕以大夫之職。祭足亦不敢不從。
公子突與雍糾皆微服,詐為商賈,駕車跟隨祭足,以九
月朔日至鄭,藏於祭足之家。祭足偽稱有疾,不能趨朝。諸
大夫俱至祭府問安。祭足伏死士百人於壁衣之中,請諸大夫
至內室相見。諸大夫見祭足面色充盈,衣冠齊整,大驚曰:
“相君無恙,何不入朝?”祭足曰:“足非身病,乃國病也。先
君寵愛子突,囑諸宋公,今宋將遣南宮長萬為將,率車六百
乘,輔突伐鄭。鄭國未寧,何以當之?”諸大夫面面相覷,不
敢置對。祭足曰:“今日欲解宋兵,惟有廢立可免耳。公子突
見在,諸君從否,願一言而決!”高渠彌因世子忽諫止上卿之
位,素與子忽有隙,挺身撫劍而言曰:“相君此言,社稷之福。
吾等願見新君!”眾人聞高渠彌之言,疑與祭足有約,又窺見
壁衣有人,各懷悚懼,齊聲唯唯。祭足乃呼公子突至,納之
上坐。祭足與高渠彌先下拜。諸大夫沒奈何,只得同拜伏於
地。祭足預先寫就連名表章,使人上之,言:“宋人以重兵納

突,臣等不能事君矣。”又自作密啟,啟中言:‘主君之立,實
非先君之意,乃臣足主之。今宋囚臣而納突,要臣以盟,臣
恐身死無益於君,已口許之。今兵將及郊,群臣畏宋之強,協
謀往迎。主公不若從權,暫時避位,容臣乘間再圖迎復。”末
寫一誓云:“違此言者,有如日!”鄭昭公接了表文及密啟,自
知孤立無助,與媯妃泣別,出奔衛國去了。
九月己亥日,祭足奉公子突即位,是為厲公。大小政事,
皆決於祭足。以女妻雍糾,謂之雍姬。言於厲公,官雍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