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公全傳》第九回

和尚說:“二人來此何乾?”趙文會就把丟五雷八卦天師符情節一說。和尚說: “不要緊。”叫老道把衣服脫下,和尚穿上。把國元銀子要過來,給老道贖當。和尚同 二人出三清觀,來到國元家中。和尚說:“我先給你妻子治病,然後再找天師符。可有 一件事,我給你妻子治病,回頭我跟她揪在一處,滾到一處,你可別管。”國元一聽, 半響無語。趙文會說:“賢弟,不必生疑。濟公乃是在世活佛,決無差錯。要是不敦品 的人,我亦不能請來。”李國元說:“就是吧。”帶了濟公直奔上房,門也鎖了,藺氏 也用鐵鏈鎖著,丫環婆子早躲開,怕瘋子打。剛一開鎖,藺氏見外面是窮和尚,忙往外 追。和尚跑至院中,有口大魚缸,和尚就轉魚缸,口中直嚷:“可了不得了!要一追上, 我就沒了命。”說著跑著。藺氏摔了一個筋斗,口內吐出一堆痰來,心中也明白了,自 己說:“我怎會到這裡來?”這才有膽大婆子過來,攙扶起來。和尚掏了一塊藥,叫人 拿水化開給她吃。書中交代:藺氏這病本是痰迷心竅,被事所擠。皆因她家有個兄弟叫 藺庭玉,在家把一份家業皆花完了,所交些匪人,這天找姐姐借錢,說去做買賣。至親 骨肉,焉有不疼之理,瞞著丈夫借給他幾百兩銀子,藺庭玉拿去,跟狐朋狗友一花花完 了,這天又找他姐姐,說他“拿銀子去做買賣,走在半路被強盜劫去,你再借給我幾百 兩銀子做買賣,賺了錢連先前銀子一併交還”。藺氏又給了他。這天藺氏在花園坐著, 見庭玉又來了,身上襤樓不堪,心中一著急,一口痰上來迷住,因此瘋了。今天和尚一 溜,把痰溜開,吐出來。國元很佩服和尚,請他書房擺酒款待。正在喝酒之際,外面家 人進來回稟:“李少棠又來催五雷八卦天師符。”李國元叫家人出去告訴他隨後就送去。 李國元說:“師父,怎么辦?”和尚說:“回頭我雇我廟裡的韋馱給你把五雷八卦天師 符盜來。”李國元說:“師父,你廟中韋馱是泥胎,怎么能偷東西?”濟公說:“能行。 我們那韋馱專管些閒事。”李國元說:“師父,怎樣去請?”和尚說:“我得就去跟他 商量,得拿錢雇他去,白叫他去不成。你們喝著酒等我,我先去,回頭再喝。”和尚站 起身,往外就走。二人送出回來。李國元說:“趙兄長,你聽和尚這話是真的嗎?”趙 文會說:“我也不知真假。前次在周半城家扛韋馱捉過妖,這事在兩可之際,也許是真 的。”再說二人擺著酒,直等到掌燈以後。二人甚為焦急,恐怕關城,將濟公關在城外。 正在說著話,就見濟公進來。二人說:“師父回來了。”濟公說:“可氣死我了。”趙 文會說:“師父同誰生氣?”濟公說:“跟我們廟裡韋馱。真可恨!平常我一出來,他 就說濟師公要有事,給我張羅著。我今天回去,他瞧我奔了他去,他把臉一揚不理我。 我就答訕著,跟他說,老韋,我給你找了個事。他問什麼事?我就提叫他到秦相府花園 閣天樓去,偷五雷八卦天師符。問他要多錢?他一嘴就要大價。”李國元、趙文會齊說: “他要多少錢?”和尚說:“他要五吊錢。我給他五百錢。”李國元說:“五吊錢也不 多。”和尚說:“頭裡他倒讓了個價,說要三吊錢,少了不去。我說你落了價,我給你 添了湊滿五百錢,多了不要。他說少了不去。故我們倆散了。我由廟裡出來走大佛寺, 碰見大佛寺的韋馱,遠遠的就問我上哪去。我說給你找個事,你去不去?他問什麼事? 我就叫他去找符。說你沒跟你廟裡老韋馱說嗎?我說說了,因為他要錢大多。他要三吊: 我給五百錢,沒雇停當。他說我也不能少要,少要沒停當:“這怎么辦?”和尚說: “我又往前走,走至紫竹林,那廟韋馱餓的都打了晃,遠遠就喊我,我一提這個事,他 就願意。他說回頭就來,價錢隨我開。”李國元說:“他什麼時候來?”和尚說:“我 們吃完了飯,院子預備桌案,我一叫,他就來。”李國元忙擺飯吃完了,叫家人預備應 用東西,擱在院中。和尚說:“你們大家不消慌,一眨眼等星斗出全了。那時我請韋馱 來。”和尚說:“我乃非別,我乃非別,西湖靈隱,濟顛僧也,韋馱不到等待何時!” 只聽半空中一聲喊嚷:“吾神來了!”不知來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