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七十一 列傳第九



宗翰等攻西京,闍母、婁室等於城東為木洞以捍蔽矢石,於北隅以芻茭塞其隍,城中出兵萬餘,將燒之。溫迪罕蒲匣率眾力戰,執旗者被創,蒲匣自執旗,奮擊卻之。又為四輪革車,高出於堞,闍母與麾下乘車先登,諸軍繼之,遂克西京。

與遼步騎五千戰於朔州之境,斬首三百級。復敗遼騎三百於河陰。遼兵五千屯於馬邑縣南,復擊破之,隳其營壘,盡得其車馬、器械。遼兵三萬,列營於西京之西,闍母以三千擊之。闍母使士卒皆去馬,陣於溝塹之間,曰:“以一擊十,不致之死地,不可使戰也。”謂眾曰:“若不勝敵,不可以求生。”於是人皆殊死戰,遼兵遂敗,追至其營而止。明日,復敗其兵七百餘人。

興中府宜州復叛,闍母討之,並下詔招諭,詔闍母曰:“遼之土地皆為我有,彼雖復叛,終皆吾民,可縱其耕稼,毋得侵掠。”勃堇蒙刮、斜缽、吾撻等獲契丹九斤,興中平。

闍母為南路都統,討回離保,詔曰:“回離保以烏合之眾,保據險阻,其勢必將自斃。若彼不出掠,毋庸攻討。”耶律奧古哲等殺回離保於景、薊之間,其眾遂潰。

張覺據平州叛,入於宋,闍母自錦州往討之。覺將以兵脅遷、來、潤、隰四州之民闍母至潤州,擊走張覺軍,逐北至榆關,遣俘侍書招之。復敗覺兵於營州東北,欲乘勝進取南京。時方暑雨,退屯海壖,逐水草休息,使仆虺、蒙刮兩猛安屯潤州,制未降州縣,不得與覺交通。九月,闍母破覺將王孝古於新安,敗覺軍於樓峰口。復與覺戰於兔耳山,闍母大敗。太宗使宗望問闍母敗軍之狀,宗望遂以闍母軍討覺。及宗望破張覺,太宗乃赦闍母,召宗望赴闕。

闍母連破偽都統張敦固,遂克南京,執敦固殺之。上遣使迎勞之,詔曰:“聞下南京,撫定兵民,甚善。諸軍之賞,卿差等以給之。”又詔曰:“南京疆場如舊,屯兵以鎮之。命有司運米五萬石於廣寧,給南京、潤州戍卒。”遂下宜州,拔叉牙山,殺其節度使韓慶民,得糧五千石。詔以南路歲飢,許田獵。

其後宋童貫、郭藥師治兵,闍母輒因降人知之,即具奏,語在宋事中。而宗翰、宗望皆請伐宋,於是闍母副宗望伐宋,宗望以闍母屬尊,先皇帝任使有功,請以為都統,己監戰事。於是闍母為都統,掃喝副之,敗郭藥師兵於白河,遂降燕山,以先鋒渡河圍汴,宋人請盟。將士分屯於安肅、雄、霸、廣、信之境,宗望還山西,闍母與劉彥宗留燕京,節制諸軍。

八月,復伐宋,大軍克汴州,諸軍屯於城上。城中諸軍潰而西出者十三萬人,闍母、撻懶分擊,大敗之。師還,闍母為元帥左都監,攻河間,下之,大破敵兵萬餘於莫州。宗輔為右副元帥,徇地淄、青。闍母與宗弼分兵破山谷諸屯。宋李成兵圍淄州,烏林荅泰欲破之。闍母克濰州。迪古補、術烈速連破趙子昉等兵,至於河上。烏林荅泰欲破敵於靈城鎮。及儀伐康王,闍母欲先定河北,然後進討,太宗乃酌取群議之中,使婁室取陝西,宗翰、宗輔南伐。

天會七年,薨,年四十。熙宗時,追封吳國王。天德二年,配享太祖廟廷。正隆,改封譚王。大定二年,徙封魯王,謚莊襄。

子宗敘。

宗敘,本名德壽,闍母第四子也。奇偉有大志,喜談兵。天德二年,充護衛,授武義將軍。明年,授世襲謀克,擢御院通進,遷翰林待制,兼修起居注,轉國子司業,兼左補闕。正隆初,轉符寶郎,在宮職凡五年,皆帶劍押領宿衛。遷大宗正丞,以母憂去官。以本官起復,未幾,遷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改左驍騎都指揮使。明年,海陵幸南京,宗敘至汴。契丹撒八反,宗敘為鹹平尹,兼本路兵馬都總管,以甲仗四千付之,許以便宜。

宗敘出松亭關,取牛遞於廣寧。聞世宗即位,將歸之。廣寧尹按荅海弟燕京勸宗敘,乃還興中。白彥敬、紇石烈志寧使宗敘奉表降。宗敘見世宗於梁魚務,授寧昌軍節度使。

明年二月,契丹攻寧昌,宗敘止有女直、渤海騎兵三十、漢兵百二十人,自將擊之。遇賊千餘騎,漢兵皆散走,宗敘與女直、渤海三十騎盡銳力戰,身被二創,所乘馬中箭而仆,遂為所執。居百餘日,會賊中有臨潢民移刺阿塔等,盜馬授之,得脫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