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六十九 列傳第七



大定二年正月甲戌,上謁山陵,可喜中道稱疾而歸。乙亥夜,召斡論、惟忠、斡里朵、璋、布輝會其家,沃窟刺以兵赴之,璋曰:“今不高松軍,事不可成矣。”可喜、璋、布輝乃擒斡論、惟忠、斡里朵、沃窟刺,詣有司自首。既下詔獄,可喜不肯自言其始謀,及與斡論面質,然後款伏。上念兄弟少,太祖孫惟數人在,惻然傷之。詔罪止可喜一身,其兄弟子孫皆不緣坐。遂誅斡論、惟忠、斡里朵、沃窟刺等,其沃窟刺下謀克士卒皆釋之。除璋彰化軍節度使,布輝濬州防禦使。辛巳,詔天下。是日,賜扈從萬戶銀百兩,猛安五十兩,謀克絹十匹,甲士絹五匹、錢六貫,阿里喜以下賜各有差。

阿瑣,宗強之幼子也。長身多力。天德二年,以宗室子,授奉國上將軍,累加金吾衛上將軍,居於中都。

海陵伐宋,以左衛將軍蒲察沙離只同知中都留守事,佩金牌,守管簽。世宗即位東京,阿瑣與璋等守城軍官烏林荅石家奴等,入留守府,殺沙離只、府判抹捻撒離喝。眾以阿瑣行留守事,璋自署同知留守事,即遣謀克石家奴、烏林荅願、蒲察蒲查、大興少尹李天吉子磐等,奉表東京。

大定二年,授橫海軍節度使,剛以名鷹,詔曰:“卿方年少,宜自戒慎,留心政事。”改武定軍,以母憂去官。起復興平軍節度使,賜以襲衣廄馬。遷廣寧尹,坐贓一萬四千餘貫,詔杖八十,削兩階,解職。入見於常武殿,上曰:“朕謂汝有才力,使之臨民。今汝在法當死,朕以親親之故,曲為全貸。當思自今戒懼,勿復使惡聲達於朕聽。”改平涼、濟南尹,卒官,年三十七。上命有司致祭,賻銀千兩、重彩四十端、絹四百匹。

宗敏,本名阿魯補。天眷元年,封邢王。皇統三年,為東京留守,拜左副元帥,兼會寧牧。進拜都元帥,兼判大宗正事。再遷太保,領三省事,兼左副元帥,領行台尚書省事,封曹國王。

海陵謀弒立,畏宗敏尊且材勇,欲構誣以除之。時熙宗屢殺大臣,宗敏憂之,謂海陵曰:“主上喜殘殺,而國家事重,奈何。”宗敏言時,適左右無人,海陵將以此為指斥構害之,自念無證不可發,乃止。

及弒熙宗,使葛王宗敏。葛王者,世宗初封也。宗敏聞海陵召,疑懼不敢往。葛王曰:“叔父今不即往,至明日,如何與之相見。”宗敏入宮,海陵欲殺之,尚猶豫,以問左右。烏帶曰:“彼太祖子也,不殺之,眾人必有異議,不如除之。”乃使仆散忽土殺之,忽土刃擊宗敏,宗敏左右走避,膚發血肉,狼藉遍地。葛王見殺宗敏,問於眾曰:“國王何罪而死?”烏帶曰:“天許大事,尚已行之,此蟣虱耳,何足道者。”天德三年,海陵追封宗敏為太師,進封爵。妃蒲察氏,進國號。封子撒合輦舒國公,賜名褒,進封王;阿里罕封密國公。正隆六年,契丹撒八反,海陵遣使殺諸宗室,阿里罕遂見殺。大定間,詔復官爵。

胙王元,景宣皇帝峻子也,本名常勝,為北京留守,弟查刺為安武軍節度使。

皇統七年四月戊午,左副點檢蒲察阿虎特子尚主,進禮物,賜宴便殿。熙宗被酒,酌酒賜元,元不能飲,上怒,仗劍逼之,元逃去。命左丞宗憲召元,宗憲與元俱去,上益怒,是時戶部尚書宗禮在側,使之跪,手殺之。

海陵與唐括辯謀廢立,海陵曰:“若舉大事,誰當立者。”海陵意謂己乃太祖長房之孫,當立。而辯與秉德初意不在海陵,常勝乃熙宗之弟,辯答曰:“無胙王常勝乎。”海陵復問其次,辯曰:“鄧王子阿楞。海陵曰:“阿楞屬疏。”由是海陵謂胙王有人望,不除之將不得立,故心忌常勝並阿楞。是時,阿楞方為奉國上將軍。

河南軍士孫進自稱“皇弟按察大王”,熙宗疑“皇弟”二字或在常勝也,使特思鞫之,無狀。特思乃嘗疑海陵與唐括辯時時竊議,告之悼後者。海陵知熙宗有疑常勝心,因此可以除之,謂熙宗曰:“孫進反有端,不稱他人,乃稱皇弟大王。陛下弟止有常勝、查刺。特思鞫不以實,故出之矣。”熙宗以為然,使唐括辯、蕭肄按問特思,特思自誣服,故出常勝罪。於是,乃殺常勝及其弟查刺,並殺特思。海陵乘此並擠阿楞殺之。阿楞弟撻楞,熙宗本無意殺之,海陵曰:“其兄既已伏誅,其弟安得獨存。”又殺之。熙宗以海陵為忠,愈益任之,而不知其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