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七 本紀第七



八月己巳,觀稼於近郊。壬申,以監察御察御史體察東北路官吏,輒受訟牒,為不稱職,笞之五十。庚辰,上謂宰臣曰:“今之在官者,同僚所見,事雖當理,必以為非,意謂從之則恐人謂政非己出。如此者多,朕甚不取。今觀大理寺所斷,雖制有正條,理不能行者別具情見,朕惟取其所長。夫為人之理,他人之善者從之,則可謂善矣。”壬午,上謂宰臣曰:“今在下僚豈無人材,但在上者不為汲引,惡其材勝己故耳。”丙戌,上謂御史中丞紇石烈邈曰:“台臣糾察吏治之能否,務去其擾民,且冀其得賢也。今所至輒受訟牒,聽其妄告,使為政者如何則可也。”

九月丁酉朔,日有食之。辛丑,封子永德為薛王。以右副都點檢完顏習尼烈等為賀宋生日使。癸卯,以兵部郎中石抹忽土為夏國生日使。戊申,秋獵。庚戌,歲星、熒惑、太白聚於尾。甲子,還都。

十月己巳,夏國進百頭帳,詔卻之境上。癸酉,有司奏:“衍慶宮所畫功臣二十人,惟五人有謚,今考檢餘十五人功狀,擬定諡號以進。”詔可,詔以羊十萬付烏古里石壘部畜牧,其滋息以予貧民。丁丑,制諸猛安,父任別職,子須年二十五以上方許承襲。辛巳,上謂宰臣曰:“今在位不聞薦賢,何也?昔狄仁傑起自下僚,力扶唐祚,使既危而安,延數百年之永。仁傑雖賢,非婁師德何以自薦乎?”癸未,更護送罪人逃亡制。上謂宰臣曰:“近觀上封章者,殊無大利害。且古之諫者既忠於國,亦以求名,今之諫者為利而已。如戶部尚書曹望之、濟南尹梁肅皆上書言事,蓋覬覦執政耳,其於國政竟何所補。達官如此,況餘人乎!昔海陵南伐,太醫使祁宰極諫,至戮於市,此本朝以來一人而已。”丁亥,上命宰臣曰:“監察御史田忠孺嘗上書言事,今當升擢,以勵其餘。”

十一月戊戌,以南京留守徒單克寧為平章政事。庚戌,上謂宰臣曰:“朕常恐重斂以困吾民,自今諸路差科之煩細者,亦具以聞。”有司奏,夏國進御帳使因邊臣懇求進入,乃許之。以尚書左丞石琚為平章政事。丙辰,以延安尹完顏蒲剌睹等為賀宋正旦使。

十二月戊辰,以渤海舊俗男女婚娶多不以禮,必先攘竊以奔,詔禁絕之,犯者以奸論。以宿直將軍仆散懷忠為高麗生日使。己巳,太白晝見。壬申,以尚書右丞唐括安禮為左丞,殿前都點檢蒲察通為右丞。上謂宰執曰:“朕今年已五十有五,若年逾六十,雖欲有為,而莫之能矣!宜及朕之康強,其女直人猛安謀克及國家政事之未完,與夫法令之未一者,宜皆修舉之。凡所施行,朕不為怠。”

十八年正月丙申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壬寅,定殺異居周親奴婢、同居卑幼,輒殺奴婢及妻無罪而輒毆殺者罪。庚戌,修起居注移剌傑上書言:“每屏人議事,雖史官亦不與聞,無由紀錄。”上以問平章政事石琚、左丞唐括安禮,對曰:“古者,天子置史官於左右,言動必書,所以儆戒人君,庶幾有所畏也。”庚申,免中都、河北、河東、山東、河南、陝西等路前年被災租稅。壬戌,如春水。

二月丙寅朔,次管莊。丙子,次華港。己丑,還宮。

三月乙未朔,萬春節,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乙巳,命戍邊女直人遇祭祀、婚嫁、節辰許自造酒。丁未,上謂宰執曰:“縣令之職最為親民,當得賢材用之。邇來犯法者眾,殊不聞有能者。比在春水,見石城、玉田兩縣令,皆年老,苟祿而已。畿甸尚爾,遠縣可知。”平章政事石琚對曰:”良鄉令焦旭、慶都令李伯達皆能吏,可任。”上曰:“審如卿言,可擢用之。”己酉,禁民間無得創興寺觀。獻州人殷小二等謀反,伏誅。

四月己巳,上謂宰臣曰:“朕巡幸所至,必令體訪官吏臧否。向玉田知主簿石抹杳乃能吏也,可授本縣令。”己丑,以太子左贊善阿不罕德甫為橫賜夏國使。

五月丙午,上如金蓮川。

六月庚午,尚書左丞相紇石烈良弼薨。

閏月辛丑,命賑西南、西北兩招討司民,及烏古里石壘部轉戶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