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二十二回 掃逆藩眾叛蕩平 激外變四州淪陷


兗州刺史畢眾敬,與安都異趨,表達建康,請討安都。書尚在途,忽聞子元賓坐罪被殺,不禁大怒,拔刀斫柱道:“我已白首,只生一子,今在都中受誅,我亦不願生存了!”為子叛君,也不合理。未幾魏軍至瑕邱,眾敬即遣人乞降,魏將尉元,撥部眾隨入兗州,便將城池據去,不令眾敬主持。眾敬始覺悔恨,好幾日不進飲食,但已是無及了。
魏西河公石至上蔡,與尉元同一謀畫,俟常珍奇出迎,即麾眾入城,勒交管鑰,據有倉庫。珍奇也有悔心,復欲圖變,奈石已防備嚴密,無從下手,沒奈何屈意事石,蹉跎過去。引狼入室,應有此遇。
薛安都尚未知兩處訊息,但聞張永、沈攸之等已到下磕,忙遣使催促魏軍。尉元長驅至彭城,見薛安都開門迎謁,便派部將李璨,偕安都入城,收檢庫鑰,更令孔伯恭用精兵二千,守衛城池內外,方才馳入。既至府署,堂皇高坐,令安都下階參見,好似上司對下屬一般。安都不禁憤恚。退語部眾,再欲叛魏歸宋,偏又為尉元所聞,召入署中,語帶譏諷。安都且愧且驚,不得已攜出私資,重賂尉元,復委罪女夫裴祖隆,將他殺死。女夫何罪,乃斵其首,女又何辜,乃令其寡?徇利貪生,一至於此,比畢、常二人猶且勿如。元乃使李璨守城,安都為助,自率兵出襲張永糧道。
永正派羽林監王穆之,領兵五千,在武原守住輜重,不意魏兵殺到,措手不及,只好將輜重棄去,奔就永營。永等方進薄彭城,驀見穆之逃來,說是輜重被奪,不覺大駭,又兼冬春交季,雨雪紛紛,自知站立不住,索性棄營遁還。適泗水冰合,船不能行,復把兵船棄去,渡冰南走。士卒已多半凍斃,及渡過南岸,行抵呂梁相近,突遇魏兵殺出,首領正是尉元。原來元襲穆之輜重,已繞出永營後面,預料永軍絕糧,必將奔還,因即逾淮待著,截擊永軍。永已無心戀戰,既遇魏軍,不得不勉強廝殺,哪知後面又有鼓聲,乃是薛安都領兵追到,也來乘勢邀功。何顏之厚。永前後受敵,如何了得,急令沈攸之抵擋後軍,自督兵衝突前軍。好容易殺開血路,已是足指被傷,忍痛走脫。沈攸之也僅以身免。部眾死亡逾萬,橫屍六十里,所有軍資器械,拋散殆盡。
宋主接得敗報,召語蔡興宗道:“朕不聽卿言,竟致徐、兗失守,今自覺無顏對卿呢。”興宗道:“徐、兗已失,青、冀亦危,速請撫慰為是!”宋主乃遣沈文秀弟文炳,持詔宣撫,又遣輔國將軍劉懷珍,與文炳同行。途次果聞青、冀有變,由懷珍兼程急進,連定各城,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始不敢生貳,仍絕魏歸宋。懷珍乃還。
魏既得徐、兗二州,復擬攻青、冀二州,再遣平東將軍長孫陵赴青州,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為後應,驅兵大進,勢如破竹,據無鹽,破肥城,奪去糜溝。垣苗二戍,又進陷升城。守將非死即降。宋主復命沈攸之等規復彭城,俾得通道東北,往援青、冀。攸之謂淮泗方涸,不便行軍,宋主怒起,立要他立功贖罪。攸之不得已北行,蕭道成亦奉命鎮淮陰,接應攸之軍需。攸之至濉清口,被魏將孔伯恭截住,戰了半日,攸之敗退。孔伯恭乘勝追擊,殺斃宋龍驤將軍崔彥之,攸之身亦受創,走還淮陰。下邳、宿豫、淮陽諸守將,皆棄城遁還。
青、冀二州,日夕待援,始終不至,崔道固孤守歷城,即冀州治所。被圍年余,力竭降魏。沈文秀困守東陽,即青州治所。被圍三年,士卒晝夜拒戰,甲冑生蟣虱,魏將長孫陵,督眾陷入,執住文秀,縛送慕容白曜。白曜喝令下拜,文秀亦厲聲道:“汝為北臣,我為南臣,彼此名位從同,何必拜汝!”白曜倒也起敬,待以酒食,始轉送平城。魏主令為中都下大夫,於是青、冀二州,也為魏有。小子有詩嘆道: